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挑拨
妇人的尖叫声引来了附近的人。
几个正在洗衣服的妇人停下手中的活计，纷纷围了过来。
有人顺着妇人的手指看向河面，顿时也吓得脸色发白。
“天哪！真的是个人！”
“快，快去叫警察！”
“啊，竟然是个孩子！”
“这……这是谁家的孩子？”
“是啊，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死在河里？”
“不会是被人害的吧？”
河边的喧闹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
有人试图用长竹竿去够河中的尸体，但水流湍急，尸体随着波浪起伏，始终无法靠近。
最后还是有人用小船将尸体拖到了岸边。
不一会儿，几名警察匆匆赶到。
他们拨开人群，走到河边。
为首的警察蹲下身，仔细观察了一下已经被捞起来的尸体，随后对身后的同事说道：“谁发现的？”
尸体的面容已经泡得发白，但依稀能看出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最先发现尸体的妇人被叫了过来。
即便过去了好一会，那妇人仍旧是惊慌未定，磕磕巴巴地将发现尸体的过程讲述了一遍。
为首的警察的目光在尸体的手腕上停留片刻，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通知法医，尽快做尸检。另外，查一下最近失踪人口的报案记录，尤其是十几岁的少年。”
不远处，王德发慢悠悠地走在秦淮河边的石板路上。
他刚刚从一家茶馆出来，嘴里还回味着那壶上好的龙井的清香。
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他皱了皱眉，抬头望去，只见河边围着一群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出什么事了？”王德发嘀咕了一句，好奇心驱使他朝人群走去。
他挤进人群，探头往里看。
几名警察正围在河边，地上躺着一具湿漉漉的尸体。
王德发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尸体的面容，心里猛地一沉。
“这不是卫斌吗？”他心中暗惊，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王德发故作惊讶地凑近一名警察，低声问道：“警官这是怎么回事？河里怎么会有死人？”
警察看了他一眼，见他穿着笔挺的西装，不敢怠慢，道：“刚刚发现的，具体死因还不清楚。”
王德发点点头，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唉，年纪轻轻的，真是可惜了。这年头，世道不太平啊。”
警察叹了口气：“是啊，我们正在调查，希望能尽快查清楚。”
王德发又闲聊了几句，随后拍了拍警察的肩膀：“辛苦了，警官。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
他说完，转身挤出人群，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王德发快步找到了一个公共电话，拨通了闵文忠的号码。
“科长，是我，德发。”他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电话那头，闵文忠的声音依旧平静：“什么事？”
王德发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科长，出事了。卫泽辉的儿子卫斌死了，尸体刚刚在秦淮河边被发现。”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闵文忠低沉的声音：“你确定是卫斌？”
王德发点头：“我亲眼看到的，虽然尸体泡得有些发白，但我认得出来，就是他。”
闵文忠沉吟片刻，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这件事，你怎么看？”
王德发压低声音：“科长，我觉得这事不简单。卫斌突然死了，还被人抛尸河里，背后肯定有猫腻。”
闵文忠冷笑一声：“看来，有人比我们更快一步。”
王德发试探性地问道：“科长，我们要不要接手？”
闵文忠语气冷静：“你暗中调查一下，看看是谁下的手。记住，不要声张，更不要让人知道我们在查这件事。”
王德发连忙点头：“是，科长，我明白。”
闵文忠顿了顿，道：“德发，这件事或许是个机会。卫斌的死，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王德发一愣：“科长的意思是……”
闵文忠低声道：“行动科最近风头太盛，尤其是方如今。如果能把这桩命案推到他们头上，对我们情报科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王德发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科长，您是说……嫁祸给方如今？”
闵文忠轻笑一声：“你明白就好。记住，做得干净点，别留下把柄。”
王德发连连点头：“是，科长，我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挂断电话后，王德发站在角落里，目光阴沉地望向河边的人群，脑海中迅速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卫斌死了，方如今又去了卫家，这两件事正好可以联系起来。”他低声自语，“只要稍微推波助澜，就能让方如今背上这口黑锅。”
……
卫斌的母亲穿着粗麻孝衣，头发散乱地冲进特务处大院时，天边正压着层层铅灰色的云。
她赤着脚，手里攥着一把浸透香灰的纸钱，喉咙里迸出的哭嚎声撕破了院内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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