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去，就好像在天罗地网上撕开一道口子，战凤子咋舌：“乖乖，把这种东西给小孩玩，也太狠了吧！”
吐槽归吐槽，她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跳上重剑，往那道撕开的口子里飞奔。
唐律简直要被她气死。
他有那么可怕吗？
施展玄气双翼紧追不舍，被他拉着的华多多小脸充满茫然：“她要去哪儿？”
唐律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身影，生怕一转眼她又失去踪影：“不知道，她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华多多更茫然了：“为什么她不等我们？
唐律紧紧抿着唇，柔和的唇角绷出了一条冷峻的直线：“因为她不想见我。”
华多多似懂非懂：“为什么她不想见你？”
“这……”唐律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避而不说，“你以后就知道了。”
在急速的飞行中，华多多紧紧抱着他的四十九根灵签，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叹气道：“其实我不懂你们成年人啦。上次九殿下也说不想见破雪的姐姐呢，不过他口是心非，我好鄙视他哦。”
唐律怔了怔：“九殿下是谁？”
华多多闻言用雪参娃娃式的鄙视眼神看着他：“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全沧云大陆唯一一个九殿下，姓华名千晔。”
唐律：“……”
洛清吟的导师？
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想当初，他还还找华千晔谈过，想把人拉拢到荣耀学院……这么一听，他努力的方向错了，他应该努力争取洛清吟才对。
当然，他当年不是没努力过。
可洛清吟是要自建宗门当门主的人，不是他能争取得到的。
只是，思绪飘飞之间，他莫名地和华千晔产生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感慨。
在没有喜欢上一个人之前，永远也不知道喜欢上是什么感觉。
看着情侣之间的分分合合和爱恨情仇，总是一笑置之，心想，为什么不好好在一起呢？为什么要相互伤害呢？
现在，他明白了。
可是，明白时就是情伤时。
唐律幽幽叹了一口气，对身侧的小孩道：“女人都是老虎，遇见了要小心。”
华多多眨巴眨巴眼：“？？？”
一路追出魔面树林，前方是荒芜的山坡和小河。
唐律遥遥望着战凤子，猜测她体力快不支了，心中微微一动，缓下了速度。
战凤子以为他也体力不支，咬着牙狂奔出一段距离，闪到巨石后面，借助巨石的遮掩，悄然掠过河流，顺着河流跑出一段距离后，在一处隐蔽的水湾前停了下来。
想喝口水歇一歇，可那条小河是从魔面树林里流出来的，散逸着丝丝魔气，根本不能用。
战凤子一屁股坐下来，把战扶摇放在重剑上，从纳戒里取出一瓶奶和一瓶酒。
她喝酒，小孩喝奶。
然而，这一次战扶摇却没有像平时那样主动伸手抱住瓶子，反而有点怏怏的，她皱了皱眉，看着她两眼无神，脸色青白，脸色陡然一变。
中了魔气？
要完！
战凤子手忙脚乱地扒开小福袋，自从她喝了百草堂的酒之后，纳戒里备得最多的就是百草酒。
不过，当了几个月的母亲，她比以前稳重了不少，知道小孩不能喝那么多久，便特意给她备了各种各样的药粉。
所幸，水壶里还有水。
从小福袋里取出一包解毒粉用水冲开，给她喂进去，战凤子摸着她的心口，想把她身体内的魔气抽出来，可才碰到她，战凤子就知道自己做不了。
这种活要求太细致，而且需要经验。
两个条件，她都没有。
好在战扶摇在太和泡了不少灵液，打了剑骨，根基强健，一时半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次是我对不起你。”战凤子拍了拍她的小脸蛋，把酒一饮而尽，把她抱起来：“只能去找你的干娘解决了，希望你干娘还在百晓门。”
就在她准备御剑飞起时，突然一只手从身后伸来，倏地扣住了剑柄。
看到地上悄无声息出现的身影，战凤子瞬间头皮发麻，反手一掌拍去。
全力一掌，没有任何保留！
唐律温柔带着无奈的嗓音响起：“凤子，是我。”
但是，太迟了。
距离太近，用力太猛，战凤子根本收不回来。
唐律深知这一点，身形微微一侧，掌心擦着他的腰掠过，掌力轰然落在后边的小河里，击起水花四溅。
下一秒，她就被唐律抱住了。
属于他的气息扑进鼻中，战凤子皱了皱眉，刚刚因为战扶摇吸入魔气的事情分了神，她竟然没留意到他的到来。
失策！
正要挣脱他的手，就被他抱着连同剑和孩子一起闪出一丈之外，避开了飞溅的河水。
唐律把她放在巨石边缘，解释道：“河水有魔气，不宜溅到。”
说完，发现她表情不对，立刻又道：“凤子，我不是来抢孩子的，我没想过要抢孩子……是我的错，我不知道你怀孕，我只是……”
唐律凝视着她的双眼，有点语无伦次。
在这一刻，他终于又站在了她的身边。
在这一刻，他终于亲眼看到了他们的孩子。
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当父亲的感觉！
他望着她臂弯的里的战扶摇，微浅的双眸充满了柔软的温情，“我很高兴，真的。我很高兴你选择把她生下来，凤子，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会当一个好父亲，我也会……”
“停！”
战凤子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的话，“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丑话说在前，孩子你不抢最好，你要是抢，我和你拼命。”
唐律眉心一拧：“凤子！”
“你要照顾她可以，但别想把她带回荣耀学院。六岁之前，一切听我的，六岁之后，你可以随意带她去玩。”战凤子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噼里啪啦把自己的条件说完了，“同意的话，咱还能往下说，不同意就此别过。”
唐律彻底败给她了。
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他伸出手：“我可以抱抱她吗？”
战凤子看了他一眼，把战扶摇递过去。
唐律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抱在怀里，好像捧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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