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就见祁墨生的眼里闪着狡黠又冰冷的光彩。
“七殿下是个不肯吃亏的。”
“这是自然，谁若是对不起我，我可是会永生永世都记住的。”祁墨生盯着裴飞姝，慢慢开口。
裴飞姝把大黑抱在怀里，大黑爪子紧紧勾着她的衣裳，浑身发起了抖。
裴飞姝安抚的摸了摸它，余光注视着对面那人雪白的袍裾。
果然被养的骄纵。
波斯猫是外番进贡的，十分珍贵，据说是专门献给皇后的，可是因为永明帝疼爱祁墨生，就把波斯猫当众给了他，当时引起了东庭一片哗然，也是从这件事开始，大家开始知道七殿下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她见过那只波斯猫，有一对蓝色的眼珠子，十分漂亮，她以为祁墨生还养在身边，但没想到竟然被他给杀了。
祁墨生居高临下的看着裴飞姝。
“今日是祭天大典，我偷偷从队伍中跑了出来，但是现在我脚有些疼。”
“恩，所以呢？”
裴飞姝不解抬头。
祁墨生下巴朝着裴飞姝的马车努了努。
“你送我去南山祭坛。”
语气自然，好像让她送他回去，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裴飞姝静静的看了他半晌。
“我要去接我弟弟，他马上就要放学了。”
“既然你这么热情，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祁墨生抬脚朝着马车走去。
“……”
就在裴飞姝准备过去把祁墨生拽下来的时候，就听到从马车里传来一阵压抑却激烈的咳嗽声。
今日冬至日，永明帝率领皇室众人和群臣在南山举行祭天大典。
祁墨生本就是乖张的性子，肯定待不住，刚才他走路时候左脚有些跛，该是坐惯了轿子，忽然走这么多路，受不了。
而且这寒冬腊月的，让他一个病秧子在这街上待着，怕是他明日就要一命呜呼。
裴飞姝抱着挂在身上的大黑进了马车，祁墨生坐在正对着车门的地方，正闭着眼睛靠着车壁上小憩。
睫毛浓密乌黑，正轻轻打着颤，像是脆弱不堪的蝴蝶。
裴飞姝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先接了小蛮，再送他去南山。
她喜欢一切漂亮的东西，不忍心他们遭到破坏。
马车摇摇晃晃，重新行驶起来。
祁墨生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裴飞姝也闭上眼睛。
她的魂魄飘荡了几百年，去了许多许多的地方，看到了不少新奇的东西，她也曾跟在一个大夫身边，看着他如何治病救人。
光听着祁墨生微弱的呼吸，她就知道这个人的身子，已经从内往外腐坏。
若是他不横死，那他也活不过二十岁。
“吁！”
忽然，马车一个急停。
因为惯性，祁墨生身子猛朝车门扑去。
就在他即将跌出马车的时候，一只手稳稳的搂住了他的腰。
祁墨生浑身一震，低头，就见那只骨肉分明的手捆在自己身上。
纤细，却有力，祁墨生鼻尖又萦绕上了干燥的阳光味道。
“怎么了？”
裴飞姝没看他，扭头问车夫。
“小姐，前方好像出事了。”
车夫不确定的说道，因为人群聚集的地方，好像是五道巷。
五道巷是三品以下的官员居住的地方，三品以上住在二道巷，离着皇宫最近，丞相府就在那里。
裴飞姝放开祁墨生，“你在这里等我，前面人多，你不要下来。”
人一多，就容易拥挤，这人的身子这么差，要是一个不稳倒在地上，那就会被人踩踏，到时候伤了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可就一点都不赏心悦目了。
裴飞姝说完，转身就跳下了马车，动作干净利落。
红袄在祁墨生眼前划过。
他攥紧手，最讨厌听人的命令了！
裴飞姝正往前走着，忽然感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拽住，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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