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冽刀光之中，屠夜的身体和思绪都在逐渐崩溃，消散。
他想要说些什么，却感到灵魂正在土崩瓦解，连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这一刻，他真切地意识到，自己绝不是马燃的对手。
可惜，马燃出手的瞬间，便扼杀了屠夜一切存活下来的可能性。
“你的实力不怎么样，逃生的本领却是极强的。”
马燃眼神平静地看着淹没于刀光中的屠夜：“【至高支配者】以下，在保命能力方面，我愿意称你为最强。”
被淹没于刀光之中的屠夜，似乎正经历着时间的逆流。
亿万载的人生，正在不断倒退。
轮回空间之主，仙帝，大罗金仙，法神，剑神……
少年，稚童，婴儿，胎儿……
四肢、头颅都在光阴之力下逐渐融化，一点点扭曲变形，回归到原本的姿态。
最终，代表着屠夜的胚胎，形状幻化，还原到了它的真我本相！
它身形融化，逐渐丧失了原本的形状。
那是一株漆黑的昙花，通体纯黑，仿佛能够将一切光芒吸收殆尽的花瓣和叶片之上，点缀着些许星光，周遭空间扭曲，仿佛它只要活着，就能够无时无刻地吸收真空的力量，用来强化自身。
屠夜，竟是一株【虚空黑昙】！
它在无尽位面统合意志的帮助下，投成人胎，化形为人，并且大为照顾，这才有了后面的诸多际遇。
屠夜这根脚的秘密，若非遇到了马燃，恐怕永远都是一个谜团，不会被破解。
“虚空黑昙……”
马燃缓缓合上双眸：“炼丹文明最后的遗产，可惜了。”
一点点将对方灭杀的过程中，马燃也在不断掠夺对方的积蓄。
长达亿万年的积累……
神庭的至高支配者们，都没有这样的资粮！
本宇宙的至高们，实力强的像开挂一样离谱，可祂们那“百万年”级别的阅历，和异位面访客比较起来，就显得过分年轻了。
在马燃看来，屠夜的经历和名号，都是真实不虚的。
虽然有无尽位面统合意志的照拂，但他自己的奋斗和努力，也无法否认。
屠夜的确是一尊能够独当一面的至强者，若非运气不好，刚刚降临这方宇宙，就被【时间至高】墨行和马燃联手算计的话，恐怕还真能让他成气候。
不过，马燃很清楚，屠夜隐瞒了他的部分来历。
在屠夜的关键记忆碎片中，他踏遍九千世界，三千位面，并非自愿，而是因为麾下轮回者们四处掠夺本源，导致他被人顺藤摸瓜找上门来，不得不被迫逃窜。
无尽位面，奇迹无穷，放眼诸天，也无人敢轻言无敌与不败。
即便是以屠夜的傲天级履历，因为树敌太多，最终仍被仇家寻到大本营，一顿暴打。
当然，屠夜虽然不是那人的对手，但也并不服气。
他坚信自己重拾动力之后，好生修炼一番，就能够突破到新的境界，将对方反杀。
屠夜一生，经历了许多起起落落，年龄超过亿万，早已经过了为一点脸面和强敌拼个你死我活的阶段。
在确认自己不是仇家的对手之后，屠夜果断放弃了自己的大本营，并且假死脱身，仗着自身真灵烙印的特殊性，偷渡到了无尽位面诸多至高支配者都不愿靠近的【罪宇宙】之中，想要孤注一掷，找到突破至高境界的机会，再返回报仇。
啪！
一声脆响，屠夜的肉身和灵魂尽皆破碎。
甚至，就连转世重生的机会，马燃都没有给他留下。
屠夜的残存意志，虽不如【命运至高】朱鼎一般强韧，但也能够传递出一些刚才说不出的话来。
“在诸天万界，无尽位面中，这方位面也是极其特殊的一个。”
“它被称作【罪之位面】。”
“因为该位面有且仅有一方宇宙，它又被称之为【罪宇宙】。”
“苍穹魔神，至尊封号者，无垠世界第一仙，紫霄神皇，三世佛祖，终末骑士，灭法者，真理执掌者……任何一尊想要冲破那层无形桎梏，达到至高境界的强者，都得来这方世界走一遭。”
“你很强。”
“但是，那些恐怖的至高者们……”
“他们是拥有【至高支配者】位格的恐怖个体，即便是高维生物，也能信手屠戮的存在！”
“与他们为敌……”
“你，绝不会有好下场！”
到生命的尽头，屠夜也想通了许多关键问题。
本来，他以为自己被仇家找上门来，是麾下的弱智轮回者们给自己招惹来的麻烦，现在想来，或许也是无尽位面统合意志的手笔？
自己的一生，都是被安排好的。
这样一想，一切都能够理解了。
他快要死了，以最初那“虚空黑昙”的身份死去，本源也要被彻底湮灭，不再是无尽位面统合意志的棋子。
至于马燃……
就让他和诸天万界中的至强者们狗咬狗吧！
“那就不是你应该思考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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