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九道：“死。”
那马看了井九一眼，眼神很是无辜。
老尼姑带着马去了庵堂前院，自会精心照料。
从这一刻开始，老尼姑与其余的三个女尼便一直守在前院，只是每日暮时来石桥这边叩几个头。
庵堂很，风景很好。
最美的风景在一间禅室里。
禅室的墙上开着一道圆形的窗，窗外是片湖，湖岸有树，横出数枝。
坐在禅室里向外望去，圆窗就像是一幅团扇，风景都是扇上的画。
湖风徐来，井九坐在禅室里，手里端着杯清茶，时而缓饮一口，沉默不语。
这已经是他们来到大原城的第四。
对面墙上，过冬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现在她的沉睡与醒来更加规律，沉睡数日便会醒来一次，只是醒着的时间还是不太长。
“你信任庵里的尼姑？”井九看着窗外道。
过冬道：“当年我修这座庵堂，只是喜欢这处的风景，没有人知道我是谁。”
井九道：“这里的风景确实不错。”
过冬道：“秋来时，树叶渐红，更好看。”
井九把茶杯轻轻搁到席上，道：“看起来你很喜欢享受人生。”
过冬道：“如果没有这些，何必活着。”
井九道：“别处亦有风景，也许更加壮阔，至少会有新的趣味。”
过冬道：“此间风景尚未看腻，何必去别处。”
井九道：“为何你不通知水月庵，让她们接你回去？”
过冬道：“那处是庵堂，这里也是庵堂，并无不同。”
井九道：“你不担心她们会认为你死了？”
过冬平静道：“她们觉得我总喜欢惹事，也许知道我死会反而会松一口气。”
二人没有再什么，靠着各自的墙壁，转身望着圆窗外的湖与树。
忽有风起，湖水生波，树枝微颤。
仿佛团扇里的画面动了起来。
却不知道这风来自扇里还是扇外。
时间就这样缓慢的流淌。
夕阳渐斜。
井九望向过冬。
她已沉沉睡去。
暮色被湖水映入禅室里。
一室皆金。
缠绕在她身上的蚕丝，金色却是越来越淡，越来越白。
井九想起先前她的话。
当年水月庵主与她师姐好像确实是这种态度。
真是。
都不容易。
既然如此，何不就这样看看风景便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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