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气息，已经完全内敛，看起来就如同一个普通的青年，但那双深邃的眸子，却仿佛能洞穿人心，看透世间一切虚妄。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便自有一股渊渟岳峙、掌控一切的宗师气度。
“王……王腾兄弟……”辛文海看着眼前的王腾，只觉得喉咙无比干涩，连称呼都下意识地带上了敬语。
王腾对着他微微点头，算是回应。随即，他的目光，如同两道无情的利剑，落在了何天玉的身上。
“扑通！”
何天玉再也承受不住这股压力，双腿一软，竟直接跪倒在地！
“王……王前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泣不成声，对着王腾拼命地磕头，额头很快便磕出了血印，“我有眼无珠！我不识真神！求求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一条狗命吧！我……我愿为奴为婢，只求您能饶恕我之前的冒犯！”
她彻底崩溃了，所有的骄傲与自尊，在绝对的实力与那“天尊的凝视”面前，被碾得粉碎。
然而，王腾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浪费时间。
他转身，看向了那依旧悬浮在半空，美得不似凡物的林神。
“多谢前辈厚赐。”王腾对着林神，微微抱拳。
林神看着眼前这个气息已经截然不同的男人，那双碧绿色的美眸中，也充满了深深的震撼与欣赏。
她能感觉到，王腾在接受了法则灌顶之后，实力再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股力量，已经不仅仅是初入天人境那么简单了。
“恩人言重了。若非恩人，我恐怕永世沉沦，这点馈赠，不足挂齿。”林神的声音依旧温润如玉。
“恩人，此乃我的本源信物。日后若有差遣，或遇危难，只需捏碎此叶，无论身在何方，我必有所感应。”
说着，那枚树叶便化作一道绿光，缓缓飘到了王腾的面前。
这，是一位真神的承诺！其价值，甚至比刚才所有的奖励加起来还要珍贵！
王腾也没有客气，伸手接过了这枚树叶。
“多谢。”
就在这时，整个空间再次剧烈地颤抖起来。天空、大地、远处的树林，都开始变得虚幻、透明，仿佛即将破碎的镜面。
【副本即将关闭，试炼者将在十息之后传送离开。】
【10……9……8……】
冰冷的倒计时声，在三人脑海中响起。
“恩人，后会有期。”林神对着王腾，再次微微欠身，随即她的身影便化作漫天绿色的光点，融入了这片即将崩溃的世界之中。
她要留下来，重新修复这片被污染了百年的土地。
王腾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世界，随即转身。
辛文海连忙扶起那还在瑟瑟发抖的何天玉，跟在了王腾身后。
【3……2……1……】
【传送开始！】
白光，瞬间吞噬了一切。
然而，就在被白光吞噬，意识即将脱离这个副本世界的最后一刹那。
王腾的识海猛然一震！
他感觉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古老、浩瀚、仿佛凌驾于诸天万界之上的恐怖视线，穿透了【度尊塔】的层层空间壁垒，无视了所有的法则与阻隔，径直地、清晰无比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了他识海深处，那尊“半步神胎”之上！
那道视线，没有恶意，没有喜怒，只有纯粹的、高高在上的……审视！
仿佛一位至高的棋手，在审视着一颗刚刚跳出棋盘，引起了他一丝兴趣的棋子。
这就是……天尊的凝视吗？
王腾的心神，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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