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得吓人，一团团密云在不停地翻滚，压得人透不过气。
老皇帝勉强喝了几口白粥便摆摆手命人将吃食端下去，痛苦地皱着眉头，缓缓躺到床上。
这几日老皇帝更加消瘦了，若是王珂再见到老皇帝，肯定是会大吃一惊。
“兵器，坊，那边，如何了？”
老皇帝连喘了几口气，才把要问的话说出来。
在龙床前面站着那名老太监，只要老皇帝清醒他都要候在旁边，随时待命。
“回陛下，那边传来的消息说一切都顺利，那少年挺有本事，造了许多兵器，而且那兵器极其锋利，一般兵器都被轻易斩断！”
“哦！”老皇帝眼睛一亮，不过马上又暗了下来，精神力不足啊！
老太监也感受到老皇帝的情绪，再加上老太监自己也猜到了一些东西，再次开口说道“陛下，那少年找来的汉子或许会《铸剑秘法》，可能他是那个人的后人！”
老皇帝闭上眼，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叹息一声，“多多赏赐！”
老太监应了一声。
老太监跟了老皇帝几十年，许多事他也是亲历者，关于那本《铸剑秘法》当年引起的腥风血雨他自然是知道的。
为了利国的利益，当年陛下命人去夺那秘法，整个京城都被这件事卷了进去，那时天天有人被抓，天天有人被砍头。
最后锁定到了一个叫陈林的铁匠，可等派人去抄家后，人全部杀光后，那本秘法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追寻了数年，也没有再得到秘法的线索，最终老皇帝遗憾的放弃了。
讽刺的是，如今利国正面临覆国的危险，而那秘法又再次出现，且似乎在承担着拯救利国的大任，老皇帝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
见老皇帝躺在床上不再言语，老太监轻轻地退了出去。
老太监心事重重退出偏殿，还没来得及转身，突然后背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公公，不……”
一名小太监神色慌张地想要说什么，老太监猛地伸出手将他的嘴捂住，然后回头看向偏殿里老皇帝休息的方向。
片刻后，老太监长出一口气，瞪了一眼面前的小太监，背着手将小太监领到一处宫墙附近。
“什么事？”
小太监也知道刚才鲁莽了，哆嗦着看向老太监，“公公，大事，不好了，四，四皇子，攻城了！”
嗡！
这一消息犹如炸雷，老太监登登地向后倒退数步。
启奏陛下？那等于直接要了陛下的命！去找太子？太子虽然保住了命，可只能勉强在地上走两步。
去后宫找老皇后问策？皇后优柔寡断，完全没有主政的能力，问了等于白问。
可恨那帮老家伙，不是说好拖住十日的吗？这才过一半啊！
小太监看到老太监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也知道此事着实难办，“公公，已经有人开始收拾东西了！”
老太监一听顿时火了，这收拾东西很明显就是准备城破逃跑啊，“我看谁敢临阵脱逃，我首先不能饶了他。”
不过，老太监也只能说说狠话，现在哪有时间去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寻思片刻，老太监望了眼兵器坊方向，快速跑向宫门。
……
京城外，四皇子亲自指挥战斗。
“冲啊，杀啊！进了京城，财宝成堆，美女如云！”
“为了四皇子，杀了那昏君，这京城就是我们的啦，哈哈！”
如猛兽般狂叫着，这些禁忌之地的山贼们一波又一波地冲向城墙。
四皇子隐约听到了那些喊声，自然有些不悦耳，不过他们只要肯替自己卖命，许给他们一些承诺又如何，将来不兑现便是。
城墙上的守军此时也是双眼通红，望着如蝗虫一般涌上来的敌军，也是喊声阵阵，或射弓箭，或向城下扔滚木，或者将滚烫的热油往下泼。
惨叫声，喊杀声，混合在一起，惊天动地。而老天似乎也感应到了这场惨烈的厮杀，故意将天色暗下，那厚实的云仿佛一伸手就能够到。
起初的战斗中，守城的官兵占了上风，毕竟居高临下，有着天然的有利地势，因此四皇子的人死了数百。
可当山贼们攻到城下，又有人爬上城墙，战争的天平又回到了平衡点。
当四皇子的人群后面出现了无数带着火把的弓箭手时，守城的布防被彻底撕开。
无数燃烧的火箭射到城头，有的点燃了木质建筑，有的则直接点燃了官兵。
京城守卫的官兵本就不多，这一乱，立刻失去了战斗力。
“冲啊！杀了这狗皇帝，哈哈！”
“我们赢啦！城门破了！”
在兴奋的喊叫声里，利国京城的城门被完全打开了。
这些侥幸没有受伤，或者说没有躺倒在地动弹不动的山贼，如洪水一样冲进了京城。
没了门户，利国的京城便暴露在这些山贼的屠刀之下。
有些胆大的百姓在某个角落观望着城门的动静，当看到大量涌入的山贼，连滚带爬地向自己的住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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