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酣畅淋漓的一巴掌
气氛凝滞的花厅中，府中主子们都在。
翠兰跪在底下，身前就是白姨娘脚上的鞋子，正鞋底朝上的被众人瞧在眼里。
“老爷，婢子护主不力，要打要罚婢子都认了，只是白姨娘和肚中孩子何其无辜，婢子恳请老爷查明作恶之人，婢子就是死也瞑目了。”
“你这丫鬟瞧着是伶牙俐齿的，”安姨娘却是坐不住了，“按规矩来说，出了护主不力的事，你们这些身边人都是要被发卖的。”
“白姨娘在屋中那么久，到最后了你拿出来一双沾了油渍的鞋子陈情，倒是很耐人寻味呐。”
安姨娘不得不先表明态度，毕竟若是自己沉默不言或是出声附和，都显得自己照顾不当，老爷本就对自己存了偏见，再这样下去，可就不得了。
王氏冷眼看着，不出声也不表态，只慢悠悠的品茶，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沈少卿有些不知该信还是不该信，毕竟鞋底有油之事不假，可拿出来的时机很迟也是真。
如此一来，倒是两难。
安姨娘余光瞧见老爷愠怒的脸，顿时便咯噔了一下，她只是想把身上照顾不当的错处撇清，倒显得太过着急。
想到这里，她便径直朝着老爷跪下，“老爷，妾身身为照顾白姨娘之人，却有失职，白姨娘透水居前摔跤动了胎气，妾身虽然未曾料到，但错已铸成。”
她郑重的抬手发誓，“妾身无言争辩，唯有发誓自证清白，妾身及妾身院子里所有下人都应此誓，若有陷害白姨娘沾油滑倒的恶事，便不得好死！”
振聋发聩，掷地有声。
听得沈少卿满脸动容，连忙俯身将人扶起来，还带着几分心疼的责备，“青天白日，胡言乱语些什么。”
这便是相信安姨娘无辜且清白了，王氏收回眼神，将茶盏搁下。
同样看到这一幕的还有许姨娘，她总是畏畏缩缩的不敢抬头，此时听到安姨娘的誓言，埋着的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众人瞧不见她的神情，却也没人在乎，再者她这样胆小瑟缩又足不出户，能干什么？
安姨娘发毒誓自证清白，许姨娘性情软弱无人怀疑。
这剩下的可不就是夫人吗？
翠兰脑袋磕得重重作响，“老爷，我家姨娘出事的太过突然，大家伙都手忙脚乱的，一时没得上床下鞋子，婢子所言句句属实啊。”
外头守着的管家忽然开口，一声‘白姨娘怎么来了’，让屋中众人都转头望向门口。
被粗壮婆子搀扶的白姨娘艰难的跨国门槛，朝着众人走近，而后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王氏，哭着道：“夫人，您这是为何？”
“就因为妾身有孕时去求佛，做了府中的轿子，让您远道而来的侄女面上无光，您便心中有气，拿我的孩子下手？”
“夫人，你好狠的心啊。”
她泣涕涟涟，哭的叫人肝肠寸断，身形一个踉跄的时候，安姨娘快步上前将人扶住。
毕竟那粗使婆子身份卑微，不好堂而皇之的随着白姨娘站在中间，早就退下到了门外去了。
王氏怎么也没想到，这把火烧到了自己的头上，她好整以暇的看着几人，从面色怀疑的丈夫，到言之凿凿的姨娘。
她冷哼一声，“空口白牙，倒是很会泼脏水吗，一个小小妾室，充其量也就是个奴婢，谁给你的胆子跟本夫人叫板！”
王氏气焰太盛，着实嚣张狂妄，这白姨娘惊胎心有牵挂，只是想问个清楚，或许是急的口不择言失了规矩，可你也没必要这么高高在上吧？
沈少卿甩袖，朝着王氏呵斥道：“够了！”
“白姨娘差点没了孩子，你就这么冷心冷肺，安姨娘都知道关心白姨娘，也知道发毒誓证清白，你……”
“哼，”王氏目光惊奇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叹为观止的道：“老爷此言差矣，其一，白氏的孩子还在，只是摔跤的缘由尚未清楚，究竟是真是假牵扯到谁，证据不足；”
“其二，安姨娘发毒誓，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份；本夫人乃是老爷你的结发正妻，掌管中馈的命妇，遇事自辩就发毒誓，我这儿可没这道理！”
“夫人莫不是心虚，夫人担心妾身生下儿子，会影响子道少爷独一无二的地位，这才不择手段……”
‘啪’的一巴掌，打断了白姨娘说的正顺的指责。
众人猝不及防的看着这一幕，还是沈少卿先一步回过神来，连忙拍着桌子斥道：“娇娇，放肆！”
沈娇娇像一阵风一样的冲进来时，管家根本来不及问候和禀报，众人正听着夫人和白姨娘的官司，谁也没注意到。
直至大小姐这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甩上白姨娘的脸，众人才忍不住目瞪口呆起来。
“爹爹这就生气了，爹爹何不听听女儿为什么动手？”沈娇娇端详着脑袋歪到安姨娘怀中的白姨娘，见她吓得都不敢露脸，露出一个和亲娘一模一样的冷笑。
“脑子不好使的人，生下的孩子也是个不大聪慧的。”她的眼神划过白姨娘高耸的肚子，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再说了，我沈娇娇乃是正室所出嫡女，一个妾打了就打了，还用先说一声吗，没这道理，是吧爹爹？”
和她母亲的性子脾气如出一辙，沈少卿气的端起手中冷茶，一饮而尽，试图浇灭心中火气。
安姨娘见到这直性子的大小姐，也心中发怵，此时强笑着开口辩解，“大小姐息怒，白姨娘就是今日关心则乱，一时失了规矩。”
“所以我在教她规矩，没有什么比挨打更快准狠的了。”
沈娇娇顺当当的接话，笑眯眯的看着努力稳住自己的白姨娘，歪着脑袋道：“白姨娘你哪来的胆子，以你肚中的庶生，来碰瓷我沈府嫡子的尊贵。”
王氏解气的看着女儿，顺道转头打量着一旁隔桌的夫君。
见他面色青了红红了紫，好似那雨后虹桥般多姿多彩，就觉得心中更顺畅了。
白姨娘委屈的抛着眼神给上座的老爷，想让老爷给自己做主。
却在这时，门外管家通传，“老爷，夫人，表小姐前来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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