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被忽略的鞋子
沈少卿给了女儿一个眼神，沈娇娇却浑然不惧，反**以为常。
两位妈妈很是麻利，很快护卫们就已经就位，将所有分院站立的女婢仆妇们围了起来，各个手持棍棒很是威严。
待清点无误，众人都已经到了的时候。
管家拎着帕子上的耳坠子上前，一排一排的穿过众人，而后中气十足的道：“大小姐近日尤为喜欢这些朴素的装饰，但今日着人传话说，有那没长眼的捡了大小姐不慎遗失的一个。”
“别看这物件不起眼，可即得了大小姐的心头好，那便不是什么人都能用得上的。”
管家凌厉的眼神划过一众，而后警示的道：“如今，这模样众人都瞧见了，有那见过的眼熟的，还是乖乖的交代出来。”
队伍里，翠兰眼神倏然一紧，而后不自觉的袖中手微颤，若不是还有点意识，只怕胳膊都会抬起，不自觉摸自己的耳朵了。
她不敢动，也不能动。
只是同微垂脑袋的众人一样，试图用两侧发辫遮住自己的双耳垂，好不叫人察觉出来不对劲。
心慌意乱的她正紧紧抿着嘴，因身边伺候的人都被带走，沈清芙也慌乱的坐不住，牵着妹妹的手就赶了过来。
听到管家这般大肆周章，不过是因为沈娇娇丢了一只普通的耳坠子，顿时就气的差点仰倒。
“爹爹，您怎能这般纵着沈娇娇，不过一副耳坠子罢了，何必大张旗鼓，搅扰的整个沈府都不安宁？”
她气的连连抱怨，更想求爹爹做主，赶紧的让各府下人归位，这样自己也能安然无恙过去。
沈娇娇轻蔑的看着她，挑衅的抱臂道：“怎么，不服气啊，憋着。”
本就只是借着自己的名号，来追查害白姨娘的幕后之主罢了，又不是真的因为自己起了这风波，沈娇娇优哉游哉的转头看着管家那里。
过了一会儿，刘妈妈她们也回来了，据说已经彻查了所有女婢仆妇的妆盒，住处所在，都没有搜到一模一样的另一半耳坠子。
这就有些棘手了，管家蹙眉思索着，查问的这边并无太大进展，这耳坠子过于平平无奇，丫鬟们都没什么特殊印象的；
然现下搜查也无果，如此看来，要么是那人发觉自己掉了耳坠子，将另一半随手扔了。
这府中亭台楼阁湖苑花树的，一时半会的却也不能把地皮翻过来不是？
顾明烟看着管家犯难的面色，忽而有了主意。
她抬脚走到姨母身边，借着团扇遮掩小声说了一番话。
王氏眼睛一亮，而后径直吩咐管家，“所有人按照队形开始，每一排统一拖下右脚的鞋子。”
众人乖乖听命，轮到自己的时候就俯下腰身，将右脚的鞋子脱下来。
毕竟有许多女婢年纪小有些害羞，脱下之后忙不自然的收回裙子里。
直到第五排的时候，有个婢女竟是紧张害羞的一头栽倒下去，又羞又愧的坐在地上抱膝埋首，更是引得同伴们笑出了声。
沈清芙见那婢女是伺候自己的翠兰，气的扭头怒视管家，正要替自己的人讨回公道的时候，上座的顾明烟将打团扇的手放下，王氏怒喝，“抓起来！”
管家将人压住，婢女翠兰的身边便空出了好大一片地。
王氏继续下令，“给本夫人搜她的身，查有没有可疑之物。”
翠兰看着两个妈妈上手，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搜了一遍，更是委屈的眼泪都淌了下来。
即便是袖口这样的地方，妈妈们也没有放过，只是仍旧没有耳坠子等首饰。
沈清芙气的愤愤不平，“母亲这是做什么呢，这么多的女婢里偏偏选了芙儿的丫鬟，还特意给她难堪，”她扭头哭诉，“爹爹，芙儿往后还有什么体面呢？”
沈少卿连忙抬手安抚，“乖，芙儿，你母亲只是关心则乱，没有旁的意思，这样先让你的丫鬟回去，待会儿给她月银翻……”
顾明烟忽然出声道：“鞋子，查查那只鞋子。”
管家亲自上手，将那右脚鞋子拿起来晃了晃，而后眼神一变，从鞋口处拿出来一物，与帕子里耳坠子无二差别。
眼见管家朝着老爷夫人所在而去，翠兰再没了先前的底气，心中咯噔的腿脚俱软，而后瘫坐在地，一脸如丧考妣。
王氏眼神划过夫君，和目瞪口呆的庶女，而后重重的一拍椅子扶手，“孽障，还不如实交代，你为何要谋害白姨娘？”
沈清芙吓得浑身僵硬，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样子，夫人到底知道了什么？
管家上前复命，“除了耳坠子是一对，这丫鬟的手指缝却有淡绿的汁水。”
真相已经明朗。
沈少卿大怒，命严刑拷打。
不过十余下重棍，翠兰就进气多出气少了，再一盆辣椒水上去，什么都招了。
“是奴婢自己，看不惯白姨娘……”
翠兰虚弱的道：“白姨娘大抵是忘了，奴婢这样的贱命值什么呢？”一副被你们拆穿了，索性任命的模样。
白姨娘气的浑身颤抖，“打，重重的打，一条贱命还敢以下犯上！”
沈清芙眼底的震撼一闪而过，而后想到平日主仆两人的相依，顿时一个铺身死死的护住身下的翠兰，苦苦哀求，“不，不是这样的，许是有人故意陷害呢，姨娘救救翠兰啊。”
翠兰那红肿的一张脸浮起一抹笑，带着不被察觉的依依惜别，“二小姐，奴婢曾被白姨娘掌掴，便怀恨在心，故意在石阶上涂了油……”
“一切都是奴婢干的，奴婢认罪！”
沈清芙心如刀绞，却又痛恨自己的自私，她终是改不了口承认一切，只能含糊着求姨娘帮忙。
安姨娘怎么能开这个口呢，翠兰是女儿身边的得力丫鬟，与其让怀疑的苗头延伸到女儿甚至自己身上，倒不如就此为止。
不过一个奴婢罢了。
“夫人，是妾教女无方，虽说只是女儿身边丫鬟犯事，但终究差点害了白姨娘，妾身愿承担罪责。”她提起裙摆，郑重地倒头下拜，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不可谓不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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