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久哂笑起来:“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夏琰竟然是这般多疑的一个人,这可和行远说的完全不一样。看来——行远也有看错人的时候。”
“你要取信于我,不拿出些证据来,却先怪我多疑,”夏君黎道,“看来每次被人揭穿时,你都用的这般言辞伎俩来遮掩?”
思久终是显出了些愠怒:“你要什么证据?洛阳营右军情报司的往事,你回去问问你的侍卫司长邵宣也,他洛阳来的,肯定多少知道点。还有,行远一直把他曾祖父罗副参军的情报司印信当宝贝藏着,他死后,但凡你们关心他,到他住处找一找,也早找到了——你该不会连他住哪都不知道吧?他最后写给我们那封信我们也带着,你定要证据,那也是证……”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了,目光有一瞬间的闪烁,夏君黎觉得,他是看了见微一眼。“……据。”思久还是把话说完了。夏君黎也看了见微一眼。如果这些人身上真的带着戎机写的信,思久和知着自己都已搜过了,那信自然只能在见微身上,或许思久是意识到并不应引人去搜见微的身,才突然住了嘴。不过——搜不搜也不重要了。有善仿笔迹的知着在,事先准备一封假信又有什么难的,搜出来也证明不了什么。
“你说的这些,看似能证明你们身份,实际都没什么用。”他便道。“邵宣也眼下不在这,戎机家里有什么,这会儿也说不清——所谓参军印信,几十年了,旧制的东西,本来也没人认得。至于书信,你们伪造的还少么?”
“你要我拿出些证据,可我说出来的,你都不采信。”思久道,“你不过是故意刁难我们,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可以否认。”
“我确实不信你的话。”夏君黎森然承认,“若戎机真是你们多要紧的朋友,你们早该找凤鸣打听,那他定会与我提起,可我从未听他说过你们。就算你们定要找我,能找到我的办法,数上几十条也轮不到跑来真隐观偷东西——这地方,我若不是心血来潮,只怕十年也未必再回来,你们会这般舍近求远来找我——匪夷所思。”
“可到底不是找着你了么?”思久道,“也别说是舍近求远,你以为我们只来了真隐观?你以为我们只用了这一个办法?只不过你这个人确实十分无情无义,我们以为你会在意的,你都根本没在意!”
“比如?”
“比如四月初七是你师父逢云道长的忌日,我们以为你会去他坟前上香,所以提早在那里留了痕迹。又比如……”
“你们在我师父坟上做了什么?”夏君黎面色微变。
“我们——当然是给他老人家烧了纸钱,烧了不少呢!”思久道,“想着隔得不久,你去了肯定能看出来。可你根本没去。”
夏君黎发笑:“你们‘烧了纸钱’,然后就走了,就像这次一样,从观里拿了我的东西就走,名姓字号什么都不留下,就算我发现了痕迹,也不知道是谁做的——还真敢说这是为了找我?我初六夜里刚刚回到临安,寻常都应晓得我不可能立时有暇脱身,转日就赶远路去祭扫,你们这么想替我尊奉先师,我另一位师父朱雀就葬在城郊,去那里留痕,岂不更容易让我发现,怎没听说你们去过?任谁来看,你们都没一点要‘找我’的意思,倒像是特意四处‘找我麻烦’。”
“你别忘了我一开始说的就是‘引你注意’,不是‘找你’。”思久道,“——虽然最后是为了‘找你’,但首先是‘引你注意’——你可辨得出其中不同?我们难道不晓得去黑竹总舵,或者一醉阁,或者内城门那,都能让人递话找你?可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就像朱雀大人葬在屏风山,这也人人都晓得,那有什么稀奇?不稀奇的事情,我们做了,也引不了你注意,有没有机会见你虽不一定,但你绝不会将我们当回事。只有别人不晓得的——比如逢云道长葬在盐官镇,比如你住在真隐观——这些事情我们晓得,那才真正能引你的注意。但凡其中有一件让你发现了,我们不用找你,你不就来找我们了?”
夏君黎只是冷笑:“你不应该叫‘思久’,你该叫‘夺理’‘强辩’,才不浪费你这唇舌之利。”
“……我们就是这样行事,莫非定要与你以为的一样才行?”
“那么故意伪造黑竹令也是为了引我注意——潜入内城刺杀我身边之人——也是为了引我注意了!?”夏君黎语气忽然沉狠。
思久显然呆了一下:“……什么?”
“你们不是消息灵通,无所不晓么?怎么,这会儿与我装没听说过?”
思久定了定神,才道:“伪黑竹令那事我有所耳闻,但是内城刺杀……”他向知着和见微看,那两人都向他摇摇头,他便道:“……是不是这几天刚发生的事,我们大约六日前就离开临安,若是那之后的事,确实不知。你为何会认为——这两件事和我们有关系?”
“不消说,”知着叹道,“定是因为我们伪造了他的字迹去骗守愚观主,他便认为,伪造假令一事也是我们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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