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鸢笑道：“害碧桃姑娘这样的是碧桃姑娘自己，在府上照照镜子便是了，何必出来看水池呢？”
柳然轻笑，目光望向了山景阁的外面，她好似没有来过，目光中带着一抹艳羡和欣赏。
看了会后，她才将目光转了回来，望着颜鸢问道
“你今日给我下拜帖，是有何事要说吗？”
颜鸢道：“难道你不觉得我们之间有很多事情要说吗？”
柳然捏着茶盏，轻轻抹了抹茶，悠然道“比如呢？”
颜鸢道：“比如你妹妹的事，冷秋的事，还有.....你的事！”
柳然眉眼轻抬，好似带着审视的目光凝向颜鸢，嘴角微扬，疑惑道：“我的事？我的什么事？想来我的事，也用不着颜姑娘来操心吧？”
颜鸢低头浅笑，还未说话，冬雨从外面各自端了一盘果子放在二人的面前，随后站定在颜鸢的身后，附耳小声说了一句。
颜鸢声色不动，顿了片刻后才道：“我听闻王爷要休了夫人？”
柳然坦然道：“是和离，不是休弃！”
“哦？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柳然眉目微挑，戏谑地看向颜鸢，笑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颜姑娘不清楚吗？何必在我面前装糊涂呢？”
颜鸢抿嘴轻笑，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颔首道：“我是很清楚，没办法，我这人最不喜欢跟人分享相公！所以有我，王府就不能有你！”
柳然也笑，对颜鸢举杯示意了下，好似志同道合一般：“很巧，我也不喜欢跟人分享相公！”
“所以夫人还在苦苦哀求吗？”
颜鸢的话，是赤裸裸地挑衅了。
柳然却气定神闲，虽然这句话说出来后，她的面上闪现出了一份不愉，却很快地掩饰了过去。
她转了话题，问道：“你刚才说，还有我妹妹和冷秋的事，她们又是什么事？被王爷纳为侧妃吗？”
颜鸢莫名地悚然惊了一下。
死人怎么能当侧妃呢？
显然柳然这句话是回挡了下刚才颜鸢的那句话。
颜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口，镇定了下笑着回应道
“王爷没有特殊癖好，会要个死人当侧妃，还是被自己的前侧妃害死的死人！”
“哦？”柳然眉眼上扬微挑：“我还是侧妃，倒是你，才是那个前！”
颜鸢道：“反正你也快了，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我只是比较好奇，你为什么那么不喜欢自己的妹妹，两次出手推她入水都是要她命去的！”
柳然抬起手帕遮挡了下自己的嘴，随后才拿开道：“害死我妹妹的人不是冷秋吗？颜姑娘糊涂了？还是我报的官！”
颜鸢道：“在我面前就用不着说这些场面话了吧？当日南阳生辰宴上是谁推的我没看到，但是这次在明月阁是谁干的，我可是亲眼所见。”
柳然笑：“颜姑娘若是觉得我冤了冷姑娘，自可去衙门伸冤，何必跟我在这里无畏争执呢？”
颜鸢低头吃吃笑了笑，随即仰头看向柳然，问道
“柳然，你是怎么做到害死自己的亲人却面不改色的？”
柳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似颜鸢说了什么非常好笑的点一般，她指着颜鸢道：“这点你不是比我更有发言权吗？你可是害死了自己两个嫡亲哥哥呢！”
颜鸢怔了一下，顿觉失言！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而桑榆站在柳然的后面也在颜面低低地笑了起来，碧桃虽然脸上肌肉动不了，但是那双眼睛分明笑的都快成一条线了。
颜鸢轻咳了一下，随即又道：“我可不是在清醒的时候做的，而你可是非常冷静地亲手将柳露推下去的，我比较无法理解你是怎么做到上一刻还在给柳露暖手，下一刻就要她性命的。你这个妹妹，从小到大可都对你很好的！”
“我对她不好吗？我们姐妹情深，这可都是公认的，便是童公爷也是认可的，她突遭横祸，颜姑娘不去正法罪魁祸首冷秋，却在这里质问我这个受害人是什么道理？”
颜鸢手捏着一个颗果子，心中想着柳然当真是心机深沉，说话滴水不露，还搞得自己像个受害者。颜鸢都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了。
少倾，颜鸢将果子轻轻地放在了盘子里面，笑吟吟地说道
“柳然，据我所知，你们姐妹之间的感情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么深，甚至可以说你一直恨着柳露。”
“证据？”
颜鸢摇头：“没有证据，但是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
柳然笑了，神情中带着嘲笑和讥讽，看着颜鸢道：“你没有任何证据就在这里含血喷人吗？”
颜鸢捻了捻手指说道：“我是没有证据，但我想你能亲自告诉我，当然，没有交换条件你也是不会答应的，这样吧，我求王爷把你留在府上，你跟我说说你和你妹妹的事情吧？”
颜鸢说的理所当然，就像是在跟别人说，我用糖果换你的金子吧的理所当然，好像在她的认知里面，那颗糖果是比金子要珍贵的！
柳然笑了，这次不是浅浅地笑，也不是低低的笑，而是很欢愉地笑，笑出了声，连带着两个侍女也在笑，碧桃边笑边疼的龇牙咧嘴，却又忍不住笑。
颜鸢没笑，只是静静地看着，等着。冬雨和冬雪也都没有笑。
半晌后，柳然才不笑了，盯着颜鸢质问道：“你凭什么觉得王爷一定会把我从王府赶出去，又凭什么觉得你说留下就能留下？”
颜鸢淡然道：“因为王爷喜欢我，因为就是我让他把你赶走的，王爷顾着你的颜面要跟你和离，但只要我不愿意，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将你休弃！”
“休弃的理由呢？”
“这是王爷该考虑的问题，不是我！”
“好吧！”柳然好似真的有些忌惮这个问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说道：“我是害怕王爷把我休弃，我也根本不想跟王爷和离，我爱王爷，我爱王爷的一切，爱他的尊贵身份，爱他的直爽性格，爱他的困顿，爱他的危险。
我和你不同，王爷出事的时候，你可以选择离开，但是我不会，无论是跟王爷被流放千里还是被株连斩首，只要是为了王爷，我什么都愿意做。我爱他，胜过爱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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