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景钰横抱着巫灵仙，走路都慢了些，慎重得就像抱着他的命。
从少司命搅局，阿蛮诈死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机会抱着鲜活的她，感受到彼此心跳逐渐同步鼓动。
巫灵仙也没有催促，任由他作为，如果这样能让他开心些，她是愿意的。
最终两人躺在床上，各自一张被子，互道了一声晚安，沉沉睡去。
第二日，蕙之、兰心一早备好早饭，准备叫大家起床，却被申姜拦下：“阿依兰和桑空同去除秽，寅时一刻才归；大巫则接近卯时才回，殿下也守到了卯时。估摸着不到晌午是不会起的。”
话语才落下，桑空打开了房门，鼻尖耸动：“好香啊！蕙之姐，兰心姐，今天早上吃什么？昨晚忙了一夜，回来滴水未沾，倒头就睡，我可饿了！”
“甜酒酿小丸子，还有一个糖水蛋。”兰心笑呵呵的说着：“要叫阿依兰吗？”
“不用，昨儿分开始时，她说饿了自己起来觅食。我可是每年都有外出除秽，她这才第一次，估摸着还没习惯呢！”欧阳桑空一脸我很厉害的小孩样子，让人忍不住想夸他。
蕙之笑着伸手摸了摸桑空的头：“是呢！我们桑空可是最厉害的术师！吃饭吧！不然冷了会腥。”
桑空委屈的刨开蕙之的手：“蕙之姐，我还长高呢！可不兴摸头的！还有，可不能这样哄小孩的夸我。我是真厉害！不信等阿依兰醒了，你问她。”
兰心装了一大碗甜酒酿丸子塞到桑空手里：“他们都没醒，就你醒了，可见是真的厉害！所以，我给你多窝了一个蛋，让你补补，长得更快些！”
“还是兰心姐懂我！嘿嘿！”桑空捧着比自己脸还大一圈的陶碗，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还不忘夸赞早点好吃，把蕙之和兰心逗得可开心了。
快午时的时候，虞景钰先醒，本来想起来的，可一动，才发现，自己的里衣被阿蛮压了个结实，抽离开恐怕会弄醒她，便作罢，侧身躺着看着熟睡的阿蛮。
院中点着大大的篝火，整片都多了些暖意。
阿依兰踩着巳时的尾巴起来，直接到了院中，简单洗漱，将就着喝了点甜汤，免得午饭吃不下。
纵然她已经算得上成熟沉静，但第一次参与除秽，还是兴奋得忍不住和蕙之、兰心他们分享，毕竟这意味着她真的踏上了修士的路，以后就不是单纯的蛊女，而是巫蛊之道了。
桑空围在旁边，不时的附和，再添加上两句。
篝火上吊着锅焖饭，四周围着烤鱼，烤猪排等等的肉食
蕙之、兰心一边注意着翻烤火候，一边笑晏晏地听着他们讲昨夜除秽的精彩，颇有种听人说书的感觉。
申姜坐在主屋外，远远地看着他们暖融融的笑，就感觉自己也暖了起来，好像春天真的马上就要到了。
屋内阿蛮慵懒的睁眼，小小地伸了个懒腰，看到虞景钰侧身专注的看着自己，眉眼弯弯地笑着打趣：“怎么，还没看够么？醒了不起来，学会赖床了？”
“嗯，看到你睡得很甜，我不舍得起来，怕起来，一切就醒了。”虞景钰想都没想一口应承下来。
巫灵仙打趣不成，反到自己红了耳尖，摞了摞与他过近的距离，轻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起了，起了！太阳晒屁股了！兰心他们也真是的，怎么不知道叫我们吃早饭呢？”
虞景钰伸手捏了捏她通透的耳尖，轻轻揉搓：“很可爱，好看。”
巫灵仙一个哆嗦，抬起准备拍开他的手差点一软拍偏：“别捏耳朵~我又不是兔子！”
“哦。”虞景钰低低应着，眼神却粘稠地粘在她耳朵上，红红的透光，真的很可爱。
巫灵仙催虞景钰起身换衣服，才发现自己压住了他的里衣，难怪自己坐起来了，他都还半躺着，这下不只耳尖，整个耳朵都红透了，赶紧完全移开。
小小插曲后，两人都换好了衣服。
虞景钰先打开了一点窗户缝隙，透透新鲜空气，如眼都是雪白，又回身到衣柜旁取了最厚实的大氅给巫灵仙披上：“外面积雪了。”
“年秽除，瑞雪至，来年大丰。挺好。”巫灵仙又是大氅，又是皮帽，被虞景钰弄了个严严实实，活动都很困难：“我不冷。”
“那你也不热。”虞景钰淡淡回了一句，眼底都是柔和：“午饭后，我们也把苗巫馆装扮装扮，这是我们这么多年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
“好。贴窗花，换红灯笼，晚上再挂桃符（注一），恭迎神荼、郁垒。子时燃爆竹（注二），驱鬼邪。我看过好多次大虞百姓过年，真的很有意思的。”巫灵仙眼底流光雀跃，好似这一刻所有的仇怨都放下，只是做个普通百姓，好好的过年。
虞景钰嘴角微微扬起，点头应下，比起山中过年好几日繁复的祭礼，他这些年也曾想过阿蛮一定会喜欢这样热闹的烟火气，她心里总有一份孩童的炙热洒脱，不似以往的大巫那般沉寂冷清。
“真的，真的！嘿嘿~我们自从归隐之后，除了还挂桃符，这些习俗都没了。过年可没意思了，不是在到处除秽，就是睡觉养精蓄锐，再不然就是日复一日枯燥的练习观星。哎~我们族里最大的那个观星仪都要被我磨秃了。”桑空高兴得几乎雀跃，但最后却又有一丝地落寞，看起来是想家了。
蕙之心细发现了，赶紧换了话题：“闻到饭香没？再烙几张饼，裹着烤肉，简直不要太美味！”
兰心伸着勺子搅动饭锅，“清粥烙饼烤肉，绝配！吃完下午力气足足地，正好换红灯笼。申姜，我记得你回扎花灯，今年也做几个，晚上出去夜游。”
“赶在爆竹之前回来，嘿嘿~爆竹守岁，我们晚上开始讲故事呗~我们可想听桑空讲修者术师的故事了！”蕙之星星眼地看向桑空，要不是得给烤肉刷酱，她一定双手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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