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岚所说的基本都是实话，而且他会忽然冒出这样的问题，完全是因为晗月此时正站在古装女生的身边，用手指着她穿的马面裙，闹着让他赶紧问问在哪做的。
然而女生看不见晗月，也听不到她的声音，所以怀着将信将疑的态度道：“是在一家叫‘锦绣飞针’的店做的，你要地址吗？”
见殷岚点头，她从自己随身的刺绣小挎包里拿出个精致的小本子，写上一串地址后，撕下递过去。
“谢谢。”今天出行的主要目的眼看着达成了，殷岚是真的感谢对方，所以额外提醒一句：“你最近运势可能会比较差，注意不要去比较危险的地方或者阴气重的地方哦。”
古装女生哭笑不得地点头：“好的，看来我真是刚醒来时眼花了，不好意思打扰你。”
这回，她连再见也没说就匆匆跟等在一旁的同伴们走了，生怕殷岚再和自己说话似的。
总算送走了自己不善应对的陌生人，殷岚长出一口气，听到广播里叫到自己的号，当即站起来往餐厅里走，甚至没多看离开的女生一眼。
跟在他身后的晗月与云淞此时交换了一个眼神，捧脸叹息道：“哎哟，以前魏书安跟他一样大的时候长子都出世了，只是没能养大。这小子全然不开窍的模样，难道日后还要从旁支过继孩子？”
“现代人十八岁才刚成年，三十岁未婚的也不少，你还是先补一下如今的常识吧。”云淞对这话题没什么兴趣——殷岚死后谁继承公寓？那起码是几十年后的事了，现在就开始操心未免也太早。
晗月原本也只是随口说说，转眼就琢磨自己要订做什么颜色纹样的新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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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餐饮区域，高佳月的同伴才再也憋不住地噗嗤笑出声：“天啊，你今天的经历也太戏剧性了，本来打算向帮了自己的大帅哥道谢顺便要个联系方式，结果反而被帅哥的朋友搭讪了，这不是妥妥言情剧女主剧本吗？”
“瞎说什么呢！我没打算搭讪谁，刚才那人也没搭讪我！”高佳月秀美的脸庞涨得通红，娇嗔地轻捶了同伴一下。
她先前意识朦胧之际，觉得有个白衣男子在自己身边停留了一下，随后自己那种胸闷气短，仿佛被关在一个极小的盒子里的感觉就消失了。然而等她被人扶起来时，只恍惚看见那个白衣男子被一位浅蓝T恤的男生拉走的背影。
虽然向身边的其他人询问时，大家都说看到自己所说的白衣人，但高佳月认为这多半是自己忽然晕厥，大家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所以没留意的缘故——证据就是，后来找到的那个浅蓝T恤的男生也没否认他有个同伴啊。
当然，高佳月不否认自己说要向那个白衣人道谢是藏了点私心的。毕竟……就算没看到对方的脸，也能感觉到那是个挺有气质的人。而且对华服感兴趣还能撑得起来的男人本就不多，好不容易遇到个有相同爱好的，她想试试看自己有没有机会，也不过分吧？
在高佳月沉思期间，她的同伴们还在讨论刚才的事。
其中一个说道：“照佳月说的，那个眼镜男的朋友穿了白色华服，那他就该知道哪里能买到这类衣裳嘛！还特意问佳月，不是搭讪是什么？”
另一人则说：“其实我觉得那个眼镜男长得也很好看啊，就是感觉性格阴沉了点，像那种二次元宅男。”
“打扮也像呢。”
“不不不，现在的二次元阿宅也有不少衣品好的……”
都是青春年少的女生，聊着聊着，话题就渐渐偏移到讨论时下男生的时髦度上去了。好在还有人没忘记关心高佳月：“佳月，你真的没事了吗？刚才我都快被你吓死了。这儿离市二医还挺近的，要不我们陪你去挂个号检查一下吧？”
其实高佳月自己心中也颇为忐忑，只是不想再扫朋友们的兴。这时有人主动提起检查的事，她犹豫了一下便顺水推舟同意了。
“我自己去吧，你们继续玩你们的，改天再约。”
见她坚持，其他人只得看着她顺利上了出租车，这才离开。
一只麻雀蹲在树梢看完这群女孩的互动，拍拍翅膀，飞向另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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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岚离开商场前特意去玩具区逛了一圈，买了一个手指关节都可以活动的兵人模型。
看出他这是在给花满林挑身体，晗月有些酸溜溜地说：“你对那个灵可真好呀。想当初我让魏天予给我换个傀儡壳子他都不同意……”
那是因为你在瓷娃娃中都能兴风作浪，所以祖父至少想在躯壳上稍微限制一下吧？
殷岚悄悄在心底吐槽，面上还是乖巧地问：“您也要挑一个新的身体吗？但我不会术法，可能没法给您换。”
晗月目光扫过店铺中陈列的芭比娃娃和动漫手办，最后摇了摇头：“唉，算了，我还是继续用我原来的壳子吧，当年它好歹也是名家烧制的，跟这些劣质货品差了几十个档次呢！”
“而且这些东西可加不进去‘海土’，对吧？”云淞接道。
微妙地感到两个非人之间的气氛因这句话变得紧张起来，担心他俩在商场里动手打坏商品，殷岚赶紧借口已经出来许久了，担心没人看守的公寓又出状况，催着他们离开。
花满林对着殷岚给自己找的新身体，陷入沉默。
晗月道：“我就说还是该换傀儡，或者去路边看看有没有新死的人，捡他们的尸体用也不错。”
“祖奶奶，现代社会的路边是不会随便出现死人的，而且到处都有监控看着呢。”殷岚赶紧制止这位祖宗继续语出惊人。“花老师，临时也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了，如果你想换个傀儡身体的话，以后有机会我再……”
“不，这个就够了，谢谢你费心帮我挑的身体。”
花满林语气中的感激之情不带半点虚假，随后他透明的身影就从瓷娃娃中飘出来，钻进了兵人模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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