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九曲,凡是水脉流经之处,皆可见天光急纵。
农夫丢下锄头,书生合上经卷,工匠放下铁锤。
“武陵国原来藏着这么多玄君吗?”
来此历练的武者哗然。
他们想不到自己曾经“看不起”的凡人,竟然是高高在上的玄君。
但更多的人却在好奇,国都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玄君齐聚。
巨大的祭坛,由九层青铜逐层垒起。
祭坛中央是一团炽热的火。
肉眼可见,千万道赤白的焰火拖着燃烧的尾迹,从无穷远的地方汇聚到此处。
朱厚熜的一个分身在这里驻足。
他认出了焰火是魂灵光华。
无数的焰火汇聚照亮了天际,整个武陵国都笼罩在一片灰白中。
朱厚熜伸出手,几束魂灵光华穿掌而过。
他看向天空,觉得那是一种长夜将尽的灰白。
“自由,不是施舍!”梦阳德的声音苍老却格外有力。
朱厚熜对他的隐藏也有些惊讶,但想一想对方是位四境玄君也就了然了。
自己入龙门时,也只是初境。
“生而为人命如草芥,可这草啊,烧不尽吹又生,野火燎原,能烧上九重天。”
说话的,是第六曲的一位说书先生。
朱厚熜闲暇时也曾去听过,那老头格外喜欢“边疆战事”,谈到兴起一拍桌案,恨不能自己上阵杀敌。
如今,他倒是圆了梦。
朱厚熜身形逐渐淡去,九层祭坛的力量正在不断增强,排斥着所有敌人。
“这是在筑器,古老传说中的炼器之法,恐怖的东西正在诞生,我们该离开了。”
各大势力隐藏在武陵国中的暗手,随着冲天的光华开始逐渐褪去。
强者惜命。
他们对于危机的嗅觉也格外灵敏。
武陵国上空,出现两根巨大的金色光柱。
…
朱厚熜回到了他治水的出发地。
泥土里还带着霜雪的润气,日头已经懒洋洋地照在黄河滩上。
朱厚熜缓步行在田野,看向劳作的农人。
老秦头弯腰抓一把褐黄的土,在手心捻开,他小心的模样就好像捻着自家熟睡娃子的头发。
“爹,年景好哇。”他儿子穿着羊皮袄赤脚踩在田埂上。
老秦头没有答话,只是把豆种从布袋中捧出,任由那些略有干瘪的豆粒从指缝漏下。
他学着那些治水的大人闭目去听,可除了拉船的号子、孩童的嬉闹,什么都没有听到。
老秦头没有失落,只是觉得来年该找块更肥的地,他也想听听春雨打窗纸似的清响。
拇指头将豆子按下,他对着儿子说道。
“每颗豆子都认得回家的路。”
“从你太爷爷那辈开始,俺们就在这摊上点豆——黄河水涨它就长,黄河水退它就熟。”
秦治水学着父亲的样子蹲下,拇指头轻轻按压豆种,“豆秧六月开花哟…”
朱厚熜在两父子旁边看了许久,随手拿出纸板便开始画。
在他的画里,远处的黄河汤汤流淌,农人的身影在天地间俯仰,金黄色的光铺扬…
没有了妖魔侵扰,多了许多新淤出的田地。
三神村一派繁荣。
晨光并未完全化开,趁着天际鱼肚白的照亮,铁柱便走到了河汉子边。
村东头的这一片水洼,是府城带人治水时留下的。
铁柱很羡慕那些能够飞天遁地的仙人,但他更羡慕村西头的张铁匠。
张铁匠为治水的大人们打造器具,一年光景就成了村中首富,家里的瓦房已经盖了不下三间。
他们家三个儿子,都随着大人们治水,手头的本事各顶各的强。
就为这个,铁老爹就没少骂,“遇上了好时候,可惜没生对年头!”
若是张财主还在,六十岁的老头也能去干啊。
铁柱还顶了一句,“若是张财主在,爹怕是躲还来不及。”
“你个臭小子!”
水洼静得像一块青琉璃。
铁柱褪去布鞋卷起裤管,脚刚探进水里,激灵一下就往后缩了缩。
春水带着黄河的寒气,叫眷恋温暖的人往后退。
往回缩的水波荡起涟漪,惊得潜游的鱼儿迅速跳开。
“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铁柱心头默念,爹说过,摸鱼就像种庄稼急不得。
他双脚踏入水洼,手指开始向下摸寻,先是触到滑溜溜的卵石,忽而觉着什么东西擦过腿肚。
眼睛一亮,他顺势双手上合,抓住了一条肥硕的白条鱼。
像是有了开门红,接二连三有鱼入手。
朝阳跃出地平线,金光洒满水面,铁柱带着两篓的鱼吹着哨子往家赶。
“春花,这是俺新抓的鱼,拿上两条回家尝尝。”
“这怎么使得?”
春花扎了两条辫子,十八岁的年纪只比铁柱稍矮一些。
同村适龄的婚配青年不多,两人早就彼此暗送情意。
“快拿去,下回我捉只鹿。”
“少贫嘴,鹿可不好捉。”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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