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酌仍有些不解：“可是，复辟上古灵气后的情况会比现在更好吗？”
湖灵：“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差。”
“仙道抽取那么多灵气，你觉得是为什么？”
小剑抢答：“中饱私囊。”
湖灵：“……倒也不至于，祂起初抽取灵力，是为了应对魔劫。”
“后来抽得越来越多，也只是想灭世而已。”
众人：“……”
什么而已？
灭世？
湖灵：“当年灵气魔气分开便是祂的主意，玩脱了，掀棋盘重来，那小子一直是这样的性子。”
苏酌一言难尽：“前辈和祂很熟吗？”
“不熟，也就是当年教过祂修炼，要是真身还在我一定要让祂看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说着说着，湖灵咬牙切齿，“能管祂的神死了啊！你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的吗？！”
苏酌：“……”
最后一位神身为仙道，本来应当是很恐怖的角色，被湖灵说得像个熊孩子。
苏酌想害怕都很难害怕起来。
神道时代毕竟太久远，记载也有失真之处。
苏酌知道仙道在镇压魔劫，却不知道魔劫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
湖灵细细解释：“曾经神道时代，没有魔域，没有魔劫，但是每几万年会出一位魔神，魔神暴虐嗜杀，需要神明倾尽全力抹除。”
“最后一位神……也就是你们说的仙道，祂知晓自己并无这般实力，于是将曾经的灵气分为灵气与魔气，彼此制衡，以为这样便能高枕无忧。”
“不料没消停几万年，便发现了魔劫的诞生。”
“没有魔神，却出现了魔劫。”
“仙道规则之下，天地戾气归于魔域，魔域愈发壮大，魔劫就愈发强大，甚至能威胁仙域的安危，因此祂抽取大量灵力，用于压制魔劫。”
“这也不是个办法，总有一日魔劫会强盛到难以压制，所以现在祂打算掀棋盘不干了，先灭世，花费足够多的时间清空天地间的戾气，再创造一个新世界……”
湖灵这么一说，神明的动机好像也情有可原。
问题是这不是沙盘游戏，而是一整个世界。
苏酌本人就有可能是被抹杀的一员。
“知道这事的人多吗？”
湖灵哼了一声：“看你们灵界的举动，应当早有人猜到了。只要复辟上古灵气，魔劫就会被削弱，等到诞生魔神的时候，说不定新的神明也出现了，抹杀魔神不在话下。”
苏酌蹙着眉头：“复辟上古灵气要怎么做？这能逆转吗？”
那可不是一般的规模。
湖灵：“当年祂以绝大部分神力做到灵魔两分，如今尚未恢复，不然灭世也就是一个念头的事情。你们若想做到逆转，需要耗费的功夫就大了……靠阵法吧，不似祂那样靠蛮力，应当有操作的空间。”
要靠神阵！
苏酌了然。
回去再问问师兄，劫天界关于神阵了解得怎么样了。
现在都最重要的事情，是她要渡劫。
这万劫潮来势汹汹，但并没有看上去那样可怕。
湖灵说完便安静了下来。
该摊牌的摊牌了，剩下也没什么好说的。
做不到，大不了就是一个死。
看仙道抽取天劫灵气的速度，距离灭世的时间不远了。
但万一仙道的目的不是这个呢？
就算祂不想灭世，再这样抽取灵气下去，许多天界也活不下去了。
苏酌很快将这些念头抛开，走马观花看遍了天劫中的道法，忽有明悟。
好似许多零零散散的碎片，忽然拼凑成了一整片。
她似乎看见了一位红衣的天神，正在与一道黑影搏杀。
威压万丈，星空在祂身后化为赤海。
无数景象如同浮光掠影般自苏酌眼前闪过，直直落入她的识海当中，融于意识。
“战道传承。”
就这么悟透了？
湖灵都没反应过来。
“变态啊你。”湖灵大惊。
苏酌：“……不是你让我干的吗？”
湖灵：“我没想到你这么利索就解决了……我去，很快你便能做到我让你办的事情了！”
苏酌：“究竟是什么事情，可以说了吧。”
湖灵：“等你能去仙域再说，总之那件事情挺和平的，也不需要什么实力。”
苏酌持怀疑态度。
以她的身份，去仙域就不可能和平。
就在苏酌悟透战道传承之后，过去了一天一夜，万劫潮方才消失。
虚空中恢复了平静，规则闪烁，灵脉流光。
天界内隐隐约约的动荡也随之消失。
许多人都安心了。
与苏酌相熟的人是知道她安全了，所以安心。
不明白内情的人则是猜想让天道忌惮的存在已经离开了，所以安下心。
这时间不算很长，但是天劫来得又快又急，一般人就早就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苏酌安安静静立在虚空中，就像一个普通人。
经过天界肆虐，她面前的规则锁链却仿佛恢复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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