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白大褂的男子皱起眉头，胸前的科学院徽章在监控室的冷光下泛着金属光泽：“安静，调取监控。范部长，您说的是哪个区域出了问题？”
范天恩的指尖在全息投影上划过，最终停在闪烁着红光的47号区域：“这里，能量读数异常。”
随着他的操作，六面环绕的全息屏同时聚焦到同一组数据流上。监控室内顿时鸦雀无声，只剩下生物智脑轻微的蠕动声。
“白神山的空间屏障确实被突破了。”范天恩的声音像淬了冰。
金属地面突然震颤，一个全身覆盖骨甲的巨汉从阴影中踏出，关节处的骨刺在灯光下泛着寒光。
“胡说八道！”白神山代表屠烈一拳砸在控制台上，合金桌面顿时凹陷，“老子的屏障能扛住星际主炮的齐射！”
星轨院的制服女子冷笑一声，指尖流转的星芒在黑暗中划出银河般的轨迹：“数据不会骗人。四名试炼者在47区完成了量子隧穿，这可是突破了你那'坚不可摧'的世界壁障。”
突然，所有照明系统同时熄灭。六双泛着微光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这是六大势力代表启动灵视的标志。
“启动记录程序。”范天恩按下腕表，监控室的金属墙壁如活物般褪去伪装，露出猩红的血肉组织。
这是科学院最新培育的生物智脑，正贪婪地吸收着试炼场传回的记忆数据。
这些都是，解决后顾之忧的素材。
玄机阁的盲眼老者突然剧烈咳嗽，面前的水晶算盘自行跳动：“因果链断裂了七处...有人在窥探天机。”他转向范天恩的方向，“克隆替代计划的漏洞概率达到0.7%。”
范天恩瞳孔微缩——这个数字远超预期。
神工坊的机械师摘下呼吸面罩，露出半张被纳米机械侵蚀的脸：“边境昨天又沦陷三个星系，我们没有下一个百年可以等待。”
全息屏切换成战场画面：晶体战士的光矛刺穿液态金属人，却在胜利瞬间被体内钻出的黑刺贯穿。
另一组画面中，联邦学员正在异种生物体内腐烂，制服上被腐蚀出"救救我们"的扭曲字迹。
“死亡率17.3%，超预期2.8个百分点。”科学院的技术员推了推眼镜，“记忆采集组已处理214具遗体。”
幽冥府的少女突然轻笑，怀中骷髅的眼窝跳动着幽绿火焰：“真有趣，这些孩子到死都以为能复活呢。”
她指尖轻点，放大某个濒死考生的面部特写，“看这表情...最后一刻才明白疼痛是真实的。”
范天恩胃部一阵绞痛。
三个月前联邦议会的场景历历在目——全息投影中，三颗殖民星球在黑洞武器下坍缩成量子泡沫。
议长的声音犹在耳边：“三百万考生，或三百亿公民。”
是啊，整个高考试炼也才三个月，区区三百万考生，但若不执行，这个计划将会有300亿以上的公民直面兽潮。
去如果边境战场破碎，那么，这300亿可就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虽然说，人类联邦人口过剩，但是对于整个宇宙来说，依旧是九牛一毛。
“范部长心软了？”天衍宗道士背后的因果轮盘疯狂旋转，“别忘了，那些'低潜力'考生本就是你们教育部选定的牺牲品。”
屠烈突然暴起，骨刺穿透天花板：“少他妈伪善！”
他拽过技术员，“给这混蛋解释清楚老子的屏障怎么回事！”
技术员颤抖着调出数据流：“有...有人同时激发时空和某种锋利的能力，引发量子共振...将世界壁垒战士切出了一个缺口...”
“不可能！”星轨院女子失声惊呼，与玄机阁老者交换了一个惊惧的眼神。
范天恩不动声色地在终端上将"林意"的优先级调至最高。
画面中，少年右手的锐光撕裂世界屏障。
“执行B方案。”范天恩下令，“所有接触47区异常的考生列入特别观察。”
幽冥府少女的鼻尖几乎贴上林意的投影：“他的灵魂...颜色不对。”
怀中的骷髅突然尖笑，“咯咯...是锐气化形！”
室内温度骤降。
六大代表同时后退，连屠烈都收起了骨甲。
锐气化形意味着某个禁忌存在的苏醒。
而且锐气让他们想到了某个恐怖的存在。
那个以一道气息撕裂星辰的存在。
“按原计划推进。”范天恩强作镇定，“科学院确保克隆体投放，六大势力维持世界稳定。”
他特别看向天衍宗道士，“尤其是因果修正。”
道士的拂尘无风自动：“已处理387例亲属质疑。有个母亲坚称女儿厌恶香菜，而克隆体却...”
“那就让她'突然喜欢'！”范天恩暴怒，“你以为我们在玩过家家？最新战报显示——虫族已进化出克隆体识别能力！”
“这一次试炼也不是我想要的，但是已经没有退路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种，你懂不懂？”
“是我也不想他们死，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这是必要的伤亡，没有什么，虚拟现实，所有的都是活生生的人死了就真的死了，复制体，只是给他们家人的安慰！”
“如果不是他们，是那么所有的公民都会死去，兽族的残忍。你不是不知道，不要再玩了！！！”
范天恩双眼通红怒不可遏，一人听到这些话后，都纷纷的低下了头。
……
死寂中，生物智脑发出饥渴的吞咽声。
隔壁培育舱里，数百具克隆体在营养液中沉浮，每具胸膛上都烙着相同的编号：E-7421。
这些克隆体，都是，死亡考生的替代品。
他们会被植入记忆，达到相同的DNA和身体状态，然后进行精神催眠，达到某种，伪复活。
最后，他们会被送回各自的星球。
而这一切就是残酷的真相，就是所谓虚拟现实世界的真相。
压根没有虚拟现实，都是假的，联邦或许有这种技术，但这么大规模的应用是不可能的。
至少目前做不到。
范天恩也深知这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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