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伟刚雄赳赳气昂昂的出了会客厅,就接到了老周的来电,在一番权衡利弊之后,他只能硬着头皮重新与林海谈判。
当然,对深得厚黑学精髓的他而言,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面子,为了达到目的,他随时可以把自己的面子踩在脚下摩擦。
人,如果不要脸,那就天下无敌。
可在林海看来,王大伟的表现简直匪夷所思。
他无法理解,一个人怎么可能拉屎往回坐呢,关键是还没有任何违和感,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看着王大伟那张笑容有些扭曲的脸,林海不仅是起了身鸡皮疙瘩,而且后脊梁阵阵冒凉风,他暗叫不妙,索性也不理睬他,起身把腿便走,不料却被王大伟一把抱住了。
“干嘛,闹着玩,还真生气了呀!”王大伟笑着道,说完,如同变戏法似的,从大衣里面掏出一条九五至尊,硬塞在林海手中,口中说道:“我出去拿烟了,你不总是嘟囔,说我占你便宜嘛,今天我就大方一把。这可是九五啊,一千块钱一条,比软中华还贵,我自己都舍不得抽。”
林海直接把烟扔在茶几上:“免了吧,别人的烟要钱,你的烟要命。为了多活两天,我这就走回去,全当锻炼身体了。”
“往哪走,大冷天,这里距离市区有二十多公里呢,冻坏了,李慧还不得找我算账啊。”王大伟嬉皮笑脸的说道。
对于这种略带揶揄味道的调侃,林海是非常反感的,听罢脸顿时就沉了下来。
王大伟见状,连忙打了自己一巴掌,口中说道:“该死,我自己都讨厌自己这张嘴,兄弟,你千万别误会,说句掏心窝的话吧,我恨不能成为你那样的人啊,可惜啊,不论是软件还是硬件,我都不具备,所以,这辈子只能当牛马。”
别人打自己,都是表演性质的,一般就是轻轻意思下,可王大伟下手却一点不含糊,绝对实打实凿,看着都疼。
如此道歉的方式,实在难以拒绝。林海见状,只好苦笑着道:“算了,别扯犊子了。”
“不生气了?”王大伟笑着问,
林海点了下头。
“既然不生气,那就坐下来,咱哥俩再好好研究研究接下来该怎么办。”王大伟说完,亲热的搂着林海的肩膀。
林海将他的手扒拉开,冷冷的道:“你还真有两下子,愣是把独角戏唱得这么热闹,一会儿是人,一会装鬼,也不怕把自己累着!精彩确实够精彩,可惜我不感兴趣,咱们还是各走各的路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王大伟叹了口气:“兄弟,难道你真想看我热闹?”
林海想了想:“我为什么就不可以看热闹呢!?再说,你刚刚不是也说过了嘛,可以成全我,让我看个够,咋了,前后十分钟不到,牛逼劲儿就过去了呀,这药效也差了点吧!”
王大伟听罢,长叹一声:“在所有人眼里,我都是顾书记面前的第一红人,可谓风光无限,牛逼到了极点,但谁知道我付出了多大代价呢!?这些代价把我托举到现在的高度,但也随时可能反噬,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林海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论王大伟说什么,他都不予理会,于是低着头,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王大伟继续道:“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在想,活该,谁让你拼了命的往上爬呢?!这叫自作自受!”
林海深吸了口气,把脸扭向一旁。
王大伟自顾自的说道:“没错,就是自作自受,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拼命嘛?”
“别给我编故事好吗?”林海实在没忍住。
“故事确实有,但不是编的,绝对真人真事。”
林海苦笑:“大伟,我觉得吧,事到如今,你再说这些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你有政治野心,我完全理解,为了实现政治野心,付出代价也在所难免,没有免费的午餐嘛,这个道理谁都清楚。你付出了代价,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就必须承担相应的后果,说自作自受难听了点,所谓冷暖自知,你心里有数就可以了,没必要拿出来晒的,说实话,晒了也没人会同情,反而有点矫情了。”
王大伟深吸了口气:“说的没错,俗话说,脚上的泡,自己走的,怪不得别人,我不是在你面前诉苦,我只是想跟你聊几句心里话而已,说了你可能不相信,这些话,我从来就没跟任何人说过……”
话还没等说完,就被林海打断了:“打住,打住,既然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那我就更不敢听了,大伟,其实凭你的能力和当下的态势,范围大了不好说,省内你几乎是没有对手的,蒋宏那两下子,跟你差得太远了,就算把崔勇王寅都绑在一起,最多也就是制造点麻烦,奈何不了你的,所以,你完全可以应付,为啥非拽上我呢?这没道理呀!”
王大伟长叹一声:“什么叫拽上你啊,说得好像我是在拖你下水似的!”
“我靠!这么长时间了,你一直在拖我下水啊,不对,准确的说,常力是始作俑者,就是他精心设计的这个局,把我死死的困在了里面,他把家人都安顿好了,两眼一闭,撒手不管了,结果换成了你,你比他还狠,差点把我老婆孩子都搭进去。说实话,我已经很客气了,换成别人,早就翻脸了。”林海越说越来气,声音也渐渐有些高了。
王大伟看着他,缓缓说道:“你是否想过这样一个问题,任何事情的发展都是有阶段性的,现在形势变了,压垮吴慎之的最后一根稻草已经出现了,只要再加一把劲儿,这场史诗级的对决就可能分出胜负,如果顾书记胜出,一个崭新的时代就呼之欲出了,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契机,很多人都削尖了脑袋,想要分一杯羹,我免费邀请你共享盛宴,不领情道谢也就罢了,怎么还能跟我急呢?”
“又给我画大饼,是嘛?”林海冷笑着道。
王大伟却正色道:“我确实给你画过大饼,但我画的大饼,可都让你吃到嘴里了。”
林海一时语塞。
王大伟见状,把身子往前凑了凑,笑着道:“兄弟,你先听我讲个故事,听完之后,如果你有所感悟,那咱们再往深入聊,如果你听了之后,连恶心带迷糊,那我绝对没二话,从此之后,再也不骚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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