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直接把舒澜划分去了地府那片儿。
而黑豹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始至终面无表情。
他的长相又极为的锋利，丝毫看不出来任何胡说八道的迹象。
除了国际医学研究院少数几个知道舒澜身份的人之外，其他人全都惊得不轻。
顾一白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黑曼巴……已经死了？怪不得最近都没有黑曼巴的动向……”
舒澜坐在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所有人都看不见她。
然而下一秒，顾一白的目光就落到了舒澜身上。
“大佬，你这消息也不怎么灵通啊，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
“……”舒澜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但面上还是保持着一副正常表情，“我……我也是今天才听说……”
陆谨寒是个感官十分敏锐的人。
即使舒澜心里已经想了无数种爆锤黑豹的方法，但却不能表现出来。
黑豹依旧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一本正经的说道：“所以这件事，目前是我在负责，我希望你们能给灰铁三角洲一个交代。”
他这个人身上就自带一种冷漠的气质，只要往那儿一坐，大佬气场浑然天成。
本来舒澜之所以选择黑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是现在……
正在舒澜默默磨牙的时候，陆谨寒淡淡的开口。
“当年531爆炸案，唯一知情人是灰铁三角洲的鬼狐，那份档案本应该属于双方共享资料，是被鬼狐从实验室里带到了灰铁三角洲的。”
换句话说，这份资料之所以在灰铁三角洲，本来就不是用正规手段得到的。
他用非常手段拿回来，并没有什么可指摘的地方。
“哦？那又怎么样？”龙十三眼皮也没抬。
陆谨寒说道：“我方在这些年里，已经与贵方协商过多次无果之后，才有了上一次的事，所以希望您能理解。”
“理解？”
龙十三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
“你打了灰铁三角洲的脸，21区总教官为此而死，你让我理解？”
话音一落，全场寂静。
无论是顾一白还是陆谨寒，都没说出话来。
所有人都知道，灰铁三角洲虽然权力分散，但21个区的总教官上下一心，彼此之间的感情非常深。
这种血海深仇，几乎无解。
舒澜：“……！！”
此时此刻，舒澜再也忍不住，低头为自己的手机设定了一个闹钟。
龙十三继续说道：“想要和谈，除非偿命！”
话音一落，舒澜的手机正好响了。
舒澜努力运气，随即站起身来，“我出去接个电话。”
说完，转身就走了。
龙十三拧开面前的矿泉水喝了一口，话锋一转。
“当然了，事无绝对，就只看贵方能拿出多少诚意了。”
闻言，陆谨寒转头看了顾一白一眼。
顾一白会意，将手里的U盘插入到了电脑上。
会议桌前面的投影仪显示出一个画面，那是一张实验室科研人员的资料。
除却名字和一张蓝底照片之外，其他的资料信息都做了打码处理。
第一张照片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即使已经到了这个年纪，却依然能看出来，这人年轻时相貌必然十分出众。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位中年男人的长相，和陆谨寒有几分相似。
他的名字是——陆亭熙。
紧接着是洛霜白、夏柳、安德烈。阿列克赛、亚伯拉罕。科伦坡、陆谨暄、达拉尔。泰勒、欧阳玥、王庆博、于国奉……
一共一百余份资料，其中有龙十三熟悉的人，也有从未见过的。
即使是正装证件照，也能从中看得出来，他们每个人的眼里都有光。
龙十三眼里的神情彻底变了。
所有人的资料图片放映结束之后，投影仪上的画面停在了最后一张。
那是一位满脸雪白大胡子的老人。
在龙十三的记忆里，这位老人年轻时生活在镰刀锤子红旗下，是个无神论者，有着坚定的信仰。
可在每年圣诞节的时候，他依然会扮成圣诞老人，给岛上每一个孩子送礼物。
他在年幼且最难熬的那段时期，收到了一袋果糖。
宿舍里的孩子即使都年幼，却都是腥风血雨里厮杀过的。
一个老人翻窗户进了他们宿舍，他们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直到现在，他还能记得老人笨拙的从窗户里翻进他们宿舍时的场景。
夜晚的宿舍一片漆黑，每个孩子都心如擂鼓。
他们装作睡着的样子，心里却欢呼雀跃。
明明期待着老人的礼物，却只能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偷偷观察着老人的动作。
他们没有往床头挂袜子，圣诞老人依然会将礼物送给他们。
陆谨寒一字一顿的说道：“他们不是牺牲，而是枉死。”
一瞬间，龙十三手指敲击桌面的动作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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