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苒扶着周野去了院长办公室。
“周野来了？”院长看到周野，态度很是恭敬。
周野颔首，“我想打个电话。”
“你随便打！”院长忙说道，这次周野又立了功，这样的人才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样稀有。
院长将空间留给周野，并且体贴的关了房门。
“周野，我去外面等你吧。”舒苒看了眼门口说道。
周野抓住舒苒的手，“你就在我身边，不是机密电话，不用回避。”
周野的掌心有薄茧，跟他长年训练有关，握着她的手酥酥麻麻的，她轻轻挣脱，反而被周野握的更紧。
看着舒苒低垂的眉眼，周野心重重的一痛，他抿了抿唇。
低声说道，“苒苒，等协议到期，你还是没改变主意，我会履行承诺，只要你幸福就好！”
舒苒身子僵了下，眼睫轻颤。
“你们都是父母不要的孩子，要懂事，要是不听话，不乖，孤儿院也不会要你们！”
照顾他们的中年女人，不耐烦的说道。
这句话当时在舒苒幼小的心灵留下创伤。
父母都不要他们，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要他们这样的人吗？
“嗯！”舒苒应了声，挣脱开周野的手，走到窗边，望着外面。
周野的手一空，感觉心也空了一角，他看着站在窗前的舒苒，总感觉她从未真正快乐过，好像有悲伤一直笼罩着她，让她不会对任何人敞开心扉。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周野给赵春生打的电话，“政委，以前退伍的战友，还有没找到工作的吗？”
“有，你想干什么？”赵春生握着话筒，不解的问，“你不好好在医院休息，瞎琢磨什么呢？”
周野看了眼舒苒的侧影，“是苒苒，她开了家火锅店，说可以聘请退伍的军人。”
赵春生一愣，大笑道，“这是好事啊，不愧是我干女儿，觉悟比一般人高。”
周野笑了笑，说了几个他以前比较要好的战友名，“其他人你看着联系吧。”
“行，没问题，一会我就去联系他们。”赵春生激动的说道。
挂了电话，周野走过来牵住舒苒的手，“回去吧。”
“打完了。”舒苒将思绪拉回，扭头淡淡看了眼周野。
周野一怔，刚才苒苒看他的眼神还是带着情绪的，如今她的眼睛冷漠的像是一潭死水，无波无澜。
“苒苒，你可以试着依靠我。”周野温柔的看着舒苒，伸手将她眉心抚平。
舒苒避了避没避开，低头浅笑了下，“然后呢？”等她彻底依靠周野，有一天他厌倦了她，抛弃了她，她该怎么办？
到时他们要是有了孩子，孩子不也成了没有父亲的半个孤儿吗？
已经见过光，还怎么忍受黑暗！
“什么然后？”周野没听懂舒苒的话。
舒苒将手从周野手中抽中，搀扶着他的胳膊，“没什么，今天天气不错，要不我扶你去楼下走走？”
“好呀！”周野点头。
保险起见，舒苒还是问护士借了辆轮椅，推着周野在住院楼下散步。
天气好，院子里的病人很多，走了一会，周野指着长椅说道，“苒苒，坐下休息会吧。”
舒苒点头，将周野推到长椅旁，坐了下来。
仰头眯眼看着头顶光秃秃的虬枝，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真好看！”周野看着舒苒说道。
舒苒一怔，回头朝周野笑了下，“我本就好看1”
“对，我家苒苒最好看了。”周野笑道。
舒苒淡淡笑了笑没说话。
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被家属扶着在她身边坐下。
老人看了眼周野，笑道，“小同志，受伤啦？”
“嗯，已经快好了！”周野恭恭敬敬说道。
能在军医院住院的，都是军人。
老人看了眼舒苒，又看看周野，“这是你爱人？”
“对。”周野点头。
“你们有孩子吗？”老人继续问。
周野摇摇头。
老人蹙眉，语重心长道，“小同志，得要抓紧时间生孩子啊，都是男人，我懂的，年龄大了那方面就不太行了。”
舒苒震惊的瞪圆眼睛，这老人说话……可真直接！
周野窘迫，不自在的咳了咳，“嗯，我们抓紧。”
“爸，你乱说什么呢，人家小两口这么年轻，生孩子不急。”老人的儿子歉意的朝周野和舒苒笑笑，怕他爸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赶紧搀起他走了。
“难道我说错了嘛，让你生二胎，你看你费劲的，生了几年都让你媳妇怀不上，不是你的问题是谁的问题。”
老人不瞒的瞪着儿子，他明明是好心，怎么就遭人嫌弃呢。
“对对对，你老说的对，以后我更加努力，争取让你再上抱孙子。”老人的儿子怕气着老人，急忙说道。
老人这才满意，“这还差不多！”
父子两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只是走的远了就听不太清了。
“出来时间也不短了，我推你回去吧。”舒苒看了眼周野，轻声说道。
周野看了眼舒苒红红的耳朵，低笑着道，“好！”
一周后，周野出院，周赵两家人都来接他。
“爷爷，爸，妈，干爸，干妈，景山。”周野失笑，“我自己回去可以的，不用都来接我。”
“你懂什么。”楼兰芝红着眼睛骂道，想再说什么，最终忍住了。
她差点就失去儿子了。
“妈，我没事！”周野拉着楼兰芝的手安抚。
楼兰芝叹了口气，周家不同于别人家，三代都是从军，她年轻时候为周顺昌担惊受怕，如今他退到幕后，儿子又冲到前面，她又继续担惊受怕。
自从嫁进周家，就没过过安稳日子，每天都是在担惊受怕中睡去，次日又在担惊受怕中醒来。
“兰芝！”周顺昌拍了拍楼兰芝的肩膀，“周野没事就好！”
楼兰芝看了眼周顺昌，眼睛更红了。
张凤英很理解楼兰芝，拉着她的手。
“爷爷，爸，妈，干爸，干妈，哥哥，你们很久没吃过我做的饭了吧，今天晚上我来做饭。”
见气氛有些凝重，舒苒故意岔开话题，笑着说道。
“苒苒厨艺好，的确是想吃你做的菜了。”张凤英配合的说道。
众人附和，周顺昌给周野办完出院手续，一行人回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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