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伐克调查组的老师们准备的早餐是一些新鲜的烤面包，搭配温热的乳酸饮料，与时锦桌面上造型精致的小蛋糕完全不一样。
谢殷辞的胳膊肘搭在小桌板上，手背轻轻撑着下颌右侧，微微歪头，侧目看了眼她的小蛋糕，而后勾唇轻笑一声道：“没看出来，时锦学姐的人缘竟然这么好，外校的学生会长与你认识才不过三四天，就对你明目张胆的偏爱了。”
时锦点头，语调凉飕飕的：“大概这就是真心与否之间的区别吧。”
“是吗？”少年唇角笑意淡了一些，“也许吧。”
飞船正在行驶途中。
窗外的星河浩瀚璀璨，迷离梦幻的星云散发微光，五彩斑斓。
时锦吃完蛋糕，起身将盒子扔在了飞船门口的垃圾桶里。
谢殷辞见此，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不解地问她：“学姐为什么不直接扔在椅子旁边的垃圾袋中？这样更方便一点，不是吗？”
时锦挑眉：“你是真笨还是假蠢？我这么明显的借着扔垃圾远离你，不想跟你沾边，是真看不出来？非得让人把话明说了？”
“……”
大概是没想到时锦会打直球，谢殷辞难得没有接她的话。
飞船是那种能够乘坐十个人左右的学院出差专用款，两排座椅中间的位置甚至能够再容纳下三个站立的人，因此空间十分宽敞。
两名应急办的老师在驾驶室内，教导主任的位置在时锦跟谢殷辞前面，此刻正通过光脑进行一些工作处理。
男人旁边还空着，时锦直接坐在了他身边。
“怎么到这儿来了？”教导主任斜觑她一眼。
时锦笑嘻嘻道：“坐在主任身边，很有安全感！”
魁梧身材，肌肉猛男，虽然面相严肃一些，看着一拳能打飞十个，但时锦却并不觉得他有多吓人。
“……”男人冷冷道：“随便你吧。”
时锦坐过来除了想要避开谢殷辞，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她想睡觉。
吸收完辐射石里面的能源以后，在异能提升期间，她需要发泄一下，昨天晚上的行动已经让她将多余的精力通过落雷释放了，而释放完毕，则要好好休息。
跟洛林交谈完已经很晚了，今天又醒的太早，没睡够。
主任虽然被称为魔鬼教官，在军部惩戒所凶名远扬，但只要没犯什么错误，其实根本不会被教训，男人平日里难相处或许也是因为他这副严肃凶狠的模样以及那些惩戒人的凶残手段。
偏生时锦根本不怕这些。
她打了个哈欠，困意涌上，靠着座椅慢慢闭上眼睛。
主任在这里，就不信谢殷辞还敢来打扰。
十分钟后。
胳膊上突然被人小小的砸了一下。
男人眉头紧皱，严肃冰冷地看了时锦一眼。
女孩像是已经陷入深度睡眠，呼吸均匀，脑袋搭在他胳膊上，一晃一晃。
“……”
*
学院出差专用飞船的速度比公共飞船快多了，一个小时就回了学院。
在停泊港稳稳降落以后，主任伸出一根指头，贴在时锦额头边，轻轻一戳。
她的脑袋顿时歪向外侧。
头部重量带动身子，只听“砰”地一声！
时锦直接摔在地上了。
“……”
她睁开眼睛，有些懵逼地坐在地面，两秒后才反应过来。
“主、主任！”
男人解开安全带，站起身，低沉粗犷的声音从他喉咙里发出，神色凶狠冰冷：“到站了！还不赶紧给我滚回教室去上课？！别想着刚从克洛伐克回来就可以逃掉早间第一节！被教授记旷课的话，你就到学院惩戒室里好好待段日子吧！！”
他说这话时，周围都好像有数不尽的黑色浓雾发散，时锦顿时清醒，手忙脚乱地站起来狂点头：“是是是……”
心口跳动异常，许久未曾感受过的基因压迫感清晰地传递到脑子里。
时锦咽咽口水。
——那一刻，作为学生，她终于回想起了曾经被老师所支配的恐惧。
恍然间就像回到小学被班主任揪耳朵的时候，冰冷的手捏住她小小的耳朵，要么转九十度要么转一百八，痛苦及痛苦加倍。
果然。
童年阴影不是这么容易就消散的。
就算过了这么多年，她还记得一清二楚。
教导主任刚才那魔鬼的味道可太重了，差点儿以为老班附体。
时锦提着洛林给她的水产盒子走下飞船，睡了一个小时后，她精神状态已经比大清早那时候好多了。
谢殷辞刚才可能是目睹了她被教导主任吓到的画面，说出的言语带有几分调侃：“之前不是还说主任很给学姐安全感吗？怎么现在看着像是被吓得脸色都苍白了一些？”
时锦打了个哈欠，瞥一眼谢殷辞，随后道：“哪里是被主任吓到了，我这是因为做噩梦。”
“什么噩梦？”少年眸光泛出些许兴味。
时锦满脸嫌弃地说：“梦见一下飞船就看见晦气的东西，这下好了，还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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