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这件事冲着你跟儿媳妇儿去的，我才让京兆尹出面，羽儿也是为着疫情的由头查的案子。这样做就是了不让你落人口实。”天兴帝道明心思。
“泽儿，放心吧。这件事情交给我跟父皇。我那弟媳虽没有打过照面。但是能让你方寸大乱，她定不是寻常女子，不必太过担心。”梵天羽很了解自己这个弟弟。
梵天羽身为大兴的九皇子，不单单被封为瑜王殿下，还单独掌管着飞羽阁。飞羽阁可是比它的名字狠厉得多。它是大兴一个专门受理疑难杂案的独立机构，尤其是关乎民生的案子。天兴帝给飞羽阁事急从权的权力，无论王公贵族或是朝廷命官，只要确定罪名，可视情况紧急程度，先斩后奏。被抓进飞羽阁的人，手上绝不干净。人们之所以这么害怕十皇子，一方面原因，就是他有个掌管飞羽阁且极其护短的九哥。另一方面，只要被十皇子盯上，基本上也就等于被飞羽阁盯上。
京兆府衙中，慕清欢并没有被带到公堂，而是被魏清源请到京兆尹府衙的前厅。
“来人，快给二小姐看茶。”魏清源吩咐着手下的人。
“魏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要审理假药的事情吗？怎么不是在公堂？”慕清欢不太明白魏清源的意图。
“二小姐，在外人面前，查案的程序是一个也不会少的。外人见着您被带来京兆尹府衙配合调查。案子该审还得审，一切都得秉公办理。不会让十殿下落人口实。我这样说您可明白？”魏清源给慕清欢使了个“你懂的”的眼色。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冲着十殿下来的？”慕清欢反应过来了，立马明白这个京兆尹可能是天兴帝的人。这件案子也是皇上让他来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梵天泽置身事外。
“你要是这样说，我大概知道怎么做了。”慕清欢绝不会允许自己成为敌人攻击梵天泽的借口。
“魏大人，那个王富贵的尸体在哪里？”慕清欢想要自己亲自调查，还自己一个清白。
“说是害怕疫情传播前天给烧了。”魏清源实话实说。
“那他的家人的尸体呢？”慕清欢继续追问。
“瘟疫死亡的病人尸体集中在城外的乱葬岗焚烧。现在应该还没有烧掉。”魏清源答。
“魏大人，我想去看看。”慕清欢起身准备去亲自去看看。检查一下死因。
“二小姐，万万使不得。眼下疫情具体情况还不好说。万一要是染上了，可是性命攸关啊。”魏清源一听慕清欢要去乱葬岗，吓了一跳，万一有个好歹，人从他这里带出去的，十殿下那个性格，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我自己就是大夫，我会做好防护的。再说这件事本就跟我有关，我一定要弄清楚。”慕清欢坚持己见。
魏清源见她神情坚定，自己也确实没有什么理由拦得住她，只能依着她。
“那我安排几个衙役跟着二小姐一起去，拿着我的令牌行事也会方便些。”魏清源想了想，自己看样子是拦不住她，倒不如送个人情，派几个人跟着，也算是个保障。
慕清欢谢过魏清源转身离开了京兆尹府衙。魏清源让人赶紧通知十殿下。
“十殿下，我也只能做到这里了。你自己媳妇儿什么性格，你应该最清楚。”魏清源只希望慕清欢能平平安安，自己告知了十殿下，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奴婢失职，请小姐责罚。”马车内墨羽和燕雪齐齐跪地。
“起来吧，这件事情不能怪你们。是我把你们带出京城的。人家既然要害我，肯定是有备而来的，防不胜防。再说了，京兆尹刚刚言语中也透露出，对方是想利用我来陷害十殿下。眼下我们想要解决这件事情，先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慕清欢知道敌人是冲着她跟梵天泽来的，即使没有永安堂的事情，后面还会有别的事情。她并没有责怪墨羽和燕雪的意思。
“小姐，奴婢之前按照您的吩咐在永安堂安排了坐诊大夫，根据病人的情况问诊开方，那里应该都有底子。去查一查就知道那个王富贵到底是什么情况。”墨羽起身后想起这件事。
“很好，这件事情你去安排。”慕清欢让墨羽去查永安堂那边的情况。
皇宫中，梵天泽被人叫出勤政殿，云影在他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胡闹！”梵天泽听后脸色大变，转身就向着皇宫外面奔去。
慕清欢的马车很快就到了城外的乱葬岗，有魏清源安排的几个衙役，果然行事方便很多。
乱葬岗已经被官兵控制起来。已经快死的人放在一块，感染和疑似感染的人放在一块。空气中充斥着烧煮过的醋味和焚烧尸体的异味，令人作呕。
衙役出示京兆尹的令牌，管事的人很快就把慕清欢等人带到了一堆尸体旁边，这些人多是流民，衣着褴褛，面黄肌瘦，身体还没有变硬。慕清欢判断人可能刚死不久。慕清欢拿出事先准备的消毒用品和防护用品，给身边的人每人发了一套。叫来管事的人来询问情况。
“可有大夫坐诊？可有问诊记录？”管事的人虽然不清楚慕清欢的来历，但是看着京兆府的衙役带着京兆府的令牌开路，再看这几人的装扮，就知道慕清欢肯定是什么得罪不起的人，赶紧呈上大夫的坐诊记录。
“有的，有的，大多数大夫这几日都借口身体不适回去了。就剩下宫中的林太医还在看诊开药方。我们也不敢懈怠，都有按照他开的方子煎药。”管事人如实作答。
慕清欢翻看着看诊的记录，患者出现高热不退的持续状态。有明显的呼吸困难，呼吸衰竭，气促、喘息，伴随昏睡、昏迷、四肢发冷、面色苍白。慕清欢推测可能是病情加重之后可出现低氧血症和高碳酸血症造成的。这就是典型的肺结核。
慕清欢有查看了大夫开的药方，当归、白术、百部、党参、麦冬、北沙参、生地黄、芍药、鸡内金……这些都是治疗肺病的药材，药方没有问题。
“虽说肺结核传染性很高，但是不应该一下子严重到这种地步啊。”慕清欢思考着，准备去见见还在坐诊的林太医。
“救救我……”一个微弱的声音传入慕清欢的耳朵，她回过头看到刚刚的尸体堆里一个枯瘦的手拽着她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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