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爷……下官想请问伯爷……”
“刘员外,但请直言!”
刘景寅瞥了瞥张鹤龄的神色,犹豫道:“看今日的情况,灾民或许又将新增不少,若给他们安排工事,下官不敢置喙。
不过,灾民增加或以倍记,下官担心朝廷拨下的粮米无法支撑下去。下官想问伯爷,朝廷是否会加大赈济的力度。若加,朝廷给下官如何安排?
若不加,日月商行,会否增加投入保证赈济所需?而伯爷您对下官又将如何安排?”
张鹤龄笑了笑,他明白了刘景寅突然而来的目的了。
说起来,刘景寅的身份颇为尴尬。
刘景寅是朝廷的官员,张鹤龄虽是奉陛下的命令接管了赈济的事务,但其实名并不正,至少朝中的大臣们只是默认,但从未曾给过他正名。
张鹤龄也不在意这些,只要陛下认可,他百无禁忌,他从来都未曾抱有过要通过立下功绩,让朝臣们主动给他升官进爵的想法。
故此,他吩咐刘景寅办事也是毫不顾忌,但其实呢,刘景寅应命了,也等于名不正言不顺。
好在,刘景寅确实是做实事的官员,亦不考虑所谓名利,否则换个人可能压根不会搭理。赈济的事便被张鹤龄这般,名不正言不顺的操持了起来。
本来若是如此一番赈济,待过天时之后,朝廷会否嘉奖尚不可知,但至少事是做好了。
可随着日月商行的入场,在城外搞起了以工代赈,张鹤龄对刘景寅的安排便显微妙了。
日月商行做的虽然是赈济的一部分,其中户部有人,工部亦是来了,但归根结底,主导权一直在日月商行手中,归根结底,日月商行是私人性质的。
工部之人倒也好说,可算做是监督他们施工,而刘景寅则不同,作为朝廷命官,管着粥米用度,负责给百姓们放饭,突然便好像是给日月商行在做活一般。
好在,米粮毕竟是朝廷拨下的,由刘景寅这个朝廷命官管着,统一调度,无可厚非,刘景寅若全然不考虑名声倒也使得。
可随着灾民再增,刘景寅的身份便越发尴尬了。
灾民再增,首当其冲,米粮将会面临压力,若是朝廷增加米粮投入,会不会再派官员来处置?到时候,主导为何人,便不确定了。
张鹤龄或许会打着陛下的名义,顶住朝廷的下压,维持原状。刘景寅或许也可装着糊涂继续干着,但终归是和朝廷相悖,此一来,很容易便是好心办了坏事。
可若是朝廷不增,反倒是日月商行投入米粮供给,那刘景寅便等于是彻底给私人做活。
好吧,他若不在乎这名声,也可以。可刘景寅担心啊,日月商行的私人投入,会让他一个朝廷官员来负责吗?
不得不说,事越变越复杂起来,即便是不考虑朝廷的因素,刘景寅的处境,也越发尴尬起来。
张鹤龄笑了笑,未曾答复刘景寅的询问,反倒问向身边的勋贵子弟:“诸位世兄,你们觉得,若是日月商行的物资增加,刘员外这个朝廷命官是否还能管得?”
张仑意会,先表态道:“刘员外办事勤勉,处事公道,能力极为不俗。这些日子,刘员外的安排亦是井井有条,分毫不乱,与日月商行的何掌柜配合的亦是极好。像刘员外这样的官员,本世子极为佩服。若不是因为他是朝廷命官,未免让人闲话,本世子都想让他全盘管理此间的工程事务了。”
“是啊,刘员外不差,由他管着,倒也放心。”
“对,刘员外尽管放手去做,我等信任你……”
众人也是纷纷表态,虽然大多人不知里面的关关窍窍,但张鹤龄和张仑先后说了,他们自然会附和。
这也是张鹤龄和张仑二人,如今在这帮勋戚子弟中的话语权,便是连徐光祚也不会反驳。
张鹤龄点了点头,这才又看向了刘景寅,道:“刘员外听见了吧,无论是朝廷再派,还是日月商行再增,只要你还愿意为百姓们担起这一份责任,便无需考虑其他。刘员外可还有不明之处?”
刘景寅忙道:“下官谢伯爷和诸位世子信任,下官必会担起这份责任,即便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哈哈,哪有这般严重!”
张鹤龄笑着摇摇头,突然颇有深意道:“刘员外,莫要想的太多,道经有云,名可名,非常名,前人对此有诸多解释。本伯粗鄙,学不来别人那般解读深刻,只会看字面意思,在本伯看来,一切名,皆由本心需要,若非自己所要,得来又有何益?
便是史官学者在你死后着书立传,青史留名又有几分作用?或许,我们该想一想,那般名,是我要的吗?那般名,又于我何益,甚至,那般名的我,还是我吗?”
刘景寅怔住了,张鹤龄这颇为哲学的一说,使得他脑海里翻覆汹涌起来。
“刘员外,本伯先支会你一声,无论朝廷接下来是何章程,日月商会会增派人手和物资前来,接下来便要刘员外多加费心了。好了,刘员外,你且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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