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内幕我也不清楚，不过有传闻说是因为皇帝的嫡次女跟皇长孙都夭折了。”顾老夫人压低声音说道：“我也是听人说的，这种事不能胡乱猜测。”
清舒听到这话蹙起了眉头。
顾老夫人继续说道：“不管皇家的秘辛是什么，我们只需知道一条就好，那就是皇家不能沾染兵权。皇上是个有野心的人，他是想改朝换代的。”
清舒神色淡淡地说道：“我明白，只是我觉得，以皇上目前的实力还差了些。”
顾老夫人点头道：“不仅差了些还没有储君。”
皇帝登基四五载了，却仍没册立太子。而且他膝下两子都是庶出。不过皇帝倒是给两个儿子指了婚，可惜结果不尽人意。嫡子被赐婚给一位名唤杨玉梅的闺中女，庶子则娶了一农户之女。
“你是怀疑皇室想通过这几桩姻缘巩固朝堂的地位？”
顾老夫人嗯了一声道：“若不然的话他们何苦费那么多的劲笼络文武百官。而且我们国库空虚，就靠税赋维持社稷稳定也坚持不了许久。”
这点她倒没骗清舒。朝堂确实是有缺陷，而且这缺陷随着皇室子嗣越来越少而越来越大。若不是有云祺，皇室恐早就衰败了。
清舒笑了下道：“娘，你想岔了。皇室的底蕴不比林家弱，只是皇上无后才急着笼络各级官员，想借此机会开枝散叶。不过这事我劝你还是少掺和，免得惹火烧身。”
顾老夫人点点头说道：“你是怕我卷进夺嫡之争吧？”
清舒笑了下没吭声。夺嫡之争是残酷的，但也是最有效的。
“我不参合，也没想掺和。这些事都跟我们无关，做好我们该做的事即可。”顾老夫人说道：“清舒，你要记住一句话，宁愿富贵不归乡，宁愿贫贱不相忘。”
清舒有些诧异，问道：“为何？难道不留恋京城的繁华吗？”
顾老夫人沉默半响后说道：“留恋，怎么可能不留恋？只是人不能总活在梦里，要有远见。若是我们留恋这里的荣华富贵，那么等哪一日落魄了，只怕连饭都吃不饱。”
清舒没反驳这话。
顾老夫人说道：“我们现在有钱有粮，又不愁衣食住行，何必要贪心。”
“是，娘教训的是。”
说完这话，清舒问了福哥儿：“你们今日怎么都不上课？不是说好每旬休沐三日，今日是旬休，你们怎么都没去学馆念书？”
顾老夫人解释道：“你大表哥要成亲，所以今日他们要陪新娘子去置办东西。我跟你爹商量后决定，明日带着福儿去金陵。”
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太多事了，清舒不想让福哥儿继续待在江南。不过她还是有些迟疑，福哥儿在江南呆习惯了，怕回到京城不适应。
福哥儿犹豫了下说道：“娘，我还是想留在江南，等将来成家再回京。”
清舒看着福哥儿道：“若是你留在江南将来不打算从军了，你祖母肯定要逼你回京。与其如此，还不若跟着你舅舅去江南历练。这次回来，你舅舅也是希望你能留下帮衬下你大姨父。”
福哥儿没有犹豫地点头答应了：“娘，那我跟着你跟爹一起走吧!”
顾老夫人瞪了他一眼，说道：“我们要是回去，那福哥儿你岂不是没伴了？”
虽说这次福哥儿跟顾承佑都没有科考的天分，但他们也不愿耽搁他们的前程。只是清舒跟符景烯的意思是让福哥儿先回京安顿下来。不管如何都不能在外游荡的，毕竟谁也不知道以后会遇到什么变故，还是回京更保险一些。
福哥儿摇头说道：“我已经请了假，我想陪着你们去金陵。我跟阿浩都还年轻，等再有几年，我们就能去考科举了。”
他跟顾湛不一样，他想入仕途的。他想证明给所有人看，只要他努力奋斗，就能做到自家父辈们做不到的。
清舒有些遗憾，但还是点头道：“好，咱们一家人一起去金陵。”
第二日，顾老夫人就收拾细软。顾老爷子看着她这般积极的模样很欣慰。这次回去，他就辞官不干了。等福哥儿兄弟考完乡试他们就搬回金陵居住了。
清舒跟顾娴姐妹告别的时候，她特意叮嘱了顾婉兮道：“婉柔嫁去镇南侯府，除非是你爹犯了大错不然是不可能被休的，你若真舍不得她就跟着她一起回去住。”
顾婉容听到这话有些懵，她娘说啥？
顾老夫人板着脸道：“你听不懂你娘的话吗？赶紧将嫁妆整理好，不要拖拉。”
她知道清舒是担心婉柔，所以才说这番话。不过她觉得婉柔不是那蠢笨的人，应该能护好婉柔跟孩子的。
顾氏听到这话有些不高兴，她不乐意去金陵：“娘，清晨，咱们家现在这个样子就是金陵人造成的。”
她原本以为只顾老夫人偏袒清舒，现在看来清舒对顾家的影响还挺深的。
清舒说道：“这事不怪别人，要怪就怪你们顾家人太短命。”
顾氏听到这话勃然大怒，不过想到清舒的脾性到嘴边的怒骂咽了回去。
顾老夫人说道：“好了，清舒是在气话你还当真？”
顾娴也觉得清舒在开玩笑，当下笑着说道：“娘，清舒就喜欢拿我寻开心。”
清舒冷笑一声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说完，清舒转移了话题：“娘、姑姑，我昨晚睡得不踏实，一直梦见一个满头银发穿着紫袍面容威严的男子站在床头俯视着我。我吓醒了以后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这件事她并没瞒着两人，而是选择坦诚相告了：“他看了我许久后才离开，我当时害怕极了不敢动。”
顾老夫人脸色微变。
顾娴握住她的手，柔声宽慰道：“清舒，你别害怕，只是梦而已。”
清舒苦笑道：“是啊，我只是在做梦，那是个噩梦！”
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鬼魂这回事，她刚才也是被吓着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暂时放松下精神。
清舒没再提这件事：“娘，你们去金陵也是为了给表嫂添妆，我准备了些小礼物，你带回去给表嫂。”
送了不少的药材，还有两匹布料。
顾老夫人拒绝道：“你这孩子，不用你破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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