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王大山背着双腿不断流血的王小树回来，王大山的老母亲话音开始颤抖。
王大山的媳妇许云的话音也发颤：“当家的，出什么事了？小树他....”
流血了。
流了那么多的血...
王大山面容不好看，没有说话，只是背着王小树飞速进入里屋，将人放到床上。
许云也急忙打来清水，尽可能小心翼翼的清洗伤口，又寻了一些草药包扎。
都是一些常见的治跌打损伤的草药，他们唯一了解的医理也仅仅如此了。
只可惜，王小树一直都没能醒过来。
许云拉着王小树离开屋子，声音略带哭音：“当家的，你倒是说啊，到底怎么了。”
那可是她儿子。
王大山露出些许痛苦：“我和小石小树今天按照往常一样去地里忙活，结果不知道怎么了，地里有个地方陷空，小树直接摔了下去...”
许云面容顿时煞白，险些软倒在地。
王大山急忙将人扶住：“别担心，我看过了，小树没有其他伤，就是腿被摔着了。”
那也是他儿子。
许云嘴唇不断颤抖，迟迟说不出话来。
王大山又急忙开口：“你和娘先看着小树，我现在去找王九。”
村里有个不种地的老猎人王九，感冒之类的毛病老猎人最初不懂，不过这种摔伤什么的，老猎人虽是擅长。
后来不敢进山了，老猎人就开始客串当赤脚郎中，也慢慢能治一些头疼感冒之类的毛病了。
许云一个激灵，不断推搡：“那你快去啊...”
王大山也不说话，撒腿就朝着老猎人的家跑去。
都一个村的，自然不至于出什么风波。
王九很快就急匆匆的来了王大山家。
王九挺老了，牙齿都少了不少。
一直守在门口的许云还能听到声音。
“王九爷，你快些走...”
“大山啊，你催啥咧，我这老骨头大半都快入土了，我也走不快啊...”
一个身形已经略显佝偻，牙齿都开始漏风的老叟，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进了王大山家。
许云双眼一亮：“老爷子，您快去看看我家老二...”
王九喘了好几口气，才出声：“大山媳妇，你这话说的，按辈分，你家阿爷得管我喊叔伯，都一家人，我如果能治，我肯定尽心...”
这大河村，大多数都姓王，祖上说是一家人，没毛病。
王九又颤颤巍巍朝着里房走去。
王大山的老母亲也急忙喊：“儿媳妇，你快去灶里给九老爷子做点吃的，记得软和些，孙媳妇，你去后院拿几个鸡蛋...”
王大山俩儿子，大儿子王小石已经结婚了。
还在编制箩筐的王小石的媳妇江小鱼，也急忙朝着后院走去。
王九则进了里屋。
走到床榻边，近距离的颤颤巍巍观察，还揭开王小树的裤腿，时不时还揉揉。
在王大山夫妇心急如焚之下。
王九观察足足接近半盏茶的时间，王九才终于抬头：“你俩怎么搞的？小树这孩子双腿都快摔断了...赶紧拿块木板捆在他腿上，千万别让他的腿弯曲，不然回头他的双腿就废了...”
王大山心绪骇然，慌忙去寻木板，在王九的招呼下，将木板绑在王小树的腿上。
做完一切，王大山擦了擦冷汗，满脸希冀：“老爷子，接下来时不时慢慢就能长好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
顿了顿，王九叹气：“小树的这个腿...”
许云身体顿时一软。
王小树虽然开始说亲，可只是在说，还没结呢，若是王小树双腿真的出问题，这辈子还怎么找媳妇啊。
而且如果真废了...以后这辈子可该怎么办啊...
王大山面容也煞白：“老爷子，就...就没其他法子吗？小树他...他都还没成家呢...”
“不是老头子不帮你们，而是...”
顿了顿，王九微微摆手：“我如果没摸错，小树的骨头差不多都断了，这个得用好药。”
说完，王九又颤颤巍巍起身：“老头子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们夫妇别介意...小树这辈子是完了，如果能去县里买些好药，再专心调理，小树这双腿还有恢复的机会，至多不过就是以后双腿不利索，使不上力气。”
“不去县里买好药...他这辈子，恐怕只能躺着了。”
“你们，早做打算。”
王大山也不由得软在地面。
王九见状，微微摇头，杵着拐杖走出房间。
而后朝着王大山的老母亲出声：“侄媳妇，别做饭了，我回家去了。”
李春花话音结巴：“不...不...不吃点吗...”
连个饭都不吃...显然是，王九不能帮忙，甚至结果还极其严重。
“唉...”王九轻叹一声，杵着拐杖颤颤巍巍走了。
他的确帮不了。
王大山家，一片哀悼。
入夜。
王小石在里屋照着王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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