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三小姐原来这般伶牙俐齿
街市熙攘，萧瑾岚和燕桓并肩而行，谁都没提打道回府的事。
顾颂在一旁叽叽喳喳，一会儿说高文诚没担当，一会儿说国公夫人枉为命妇。
萧瑾岚淡淡地提醒：“小侯爷，祸从口出。”
顾颂不以为意：“你方才那么嚣张，国公夫人气得脸都绿了，要祸也是先祸你。”
燕桓睨他一眼，虽未言语，也无情绪外露，但顾颂就是从那眼神中读到了警告，他不禁心下奇怪。
燕桓在太师府中过得不好，全拜萧瑾岚所赐，他应当痛恨萧瑾岚才是。
可顾颂觉得，不论什么时候，燕桓对萧瑾岚总有种若隐若现的保护和占有欲。
顾颂挠挠脑袋，定睛迎上燕桓的视线，想看清楚，燕桓却别过了脸，同萧瑾岚一起望着街边的小摊。
顾颂顺着望去，小摊上的商品种类繁多，像是从各处搜罗来的特色小玩意。
萧瑾岚看着一支做工粗糙的玉笛，不知在想什么。
顾颂道：“中意就买，傻站在这里做什么？”
萧瑾岚回过神来，伸手拿过那支玉笛，问老板怎么卖，老板说十文钱，她摸了块碎银递过去：“不用找了。 ”
顾颂嘲讽道：“哟，你还会吹笛子呢？”
萧瑾岚摇头：“我这是送人的。”
顾颂顺势问：“送谁？”
燕桓抬起眼眸，还未来得及思索她会送给谁，那玉笛便递到了他眼前。
燕桓眼中闪过诧异：“送我？”
萧瑾岚点头。
犹记得，她前世有段时日辗转反侧，失眠了两晚后，窗外忽而出现了笛声，悠扬婉转，带着安抚人心的清雅。
她在那笛声的陪伴里安睡，后来才知，是燕桓在屋顶上为她吹奏的。
她没见过那支玉笛完好的模样，只记得某次与燕桓意见相左时，她亲手摔碎了它。
此刻看到这一支，虽知定然比不上燕桓所有的，但她还是脑子一热买下了。
燕桓微怔，没伸手接，黑眸里有些惊喜与茫然，似是想不透她此举何意。
顾颂讥笑：“萧瑾岚，我燕兄贵为北昭皇子，你送这么个破笛子，寒碜谁呢？”
萧瑾岚这才反应过来不合适，讪讪地笑了下：“抱歉，是我考虑……”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燕桓接过那玉笛，道：“不寒碜，多谢三小姐。”
萧瑾岚笑起来：“不嫌弃就好。”
顾颂瞪着俩大眼珠子，越发看不懂他燕兄了。
燕桓收下玉笛，手背到身后，拇指指腹轻轻婆娑着笛身。
几人又走了一段，远远听马蹄声传来，举目看去，原来是高国公府的马车。
顾颂又来了劲：“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倒好，一番慷慨陈词，直接搅黄了高公子和阎罗姑娘的好事。”
萧瑾岚轻嗤：“婚也得看是哪种，头昏大可不必。”
同音字的运用听得燕桓无声轻笑，他唇边的笑意一闪而过，问：“为何不看好他们？”
萧瑾岚不假思索：“不值得。”
燕桓又问：“怎么说？”
萧瑾岚道：“烟萝姑娘的脾性我道听途说过一些，与高国公夫人见面，她想来是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
“可是，在这次会面里，高公子没有给她足够的底气，我猜她其实已大失所望，否则单凭我那几句话，说动不了她。”
顾颂插嘴：“你那叫几句话？你叽里哇啦说了一堆，高国公夫人都被你说得哑口无言了。”
萧瑾岚摸摸鼻子，抬头问：“燕世子，我方才真的说得很多吗？”
燕桓不置可否，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宠溺：“从前不晓，三小姐原来这般伶牙俐齿。”
萧瑾岚努努嘴：“你也取笑我。”
燕桓垂眸望她，眉眼温和：“高国公夫人不似大度之人，我眼瞧着，该是记恨你了。”
萧瑾岚还没接茬，顾颂先开了口：“可不得记恨么？”
“寄予厚望的嫡子与风尘女子牵扯不清，本就是家丑，不在揽月阁或是高国公府解决，就是不想家丑外扬。”
“结果呢？这事儿不但被撞见了，还被横插一脚，这面子上就过不去。”
“而且，高国公夫人在雅间里使尽浑身解数，没能让烟萝姑娘知难而退，咱们三小姐一说完，人家就放弃了，这不是打高国公夫人的脸么？”
顾颂神态虽欠揍，但所言不假。
燕桓隐隐有些担忧，唯恐高国公夫人因此事为难萧瑾岚。
萧瑾岚耸耸肩：“记恨就记恨了，此事也不能全怪我。”
若高国公夫人不拿家教说事，她只会当没看见。
可高国公夫人不仅明嘲暗讽，还言语羞辱燕桓，那便怪不得她反击了。
顾颂见她浑不在意，说了句：“都说我缺心眼不知轻重，三小姐这心眼也没全到哪里去。”
萧瑾岚轻啧：“小侯爷，你是不是也想体会体会高国公夫人刚刚的感觉？”
顾颂摆手，刚要说话，燕桓道：“你家小厮来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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