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没有动。
他拿不出来。
萨菲尔深吸一口气,哪里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又好气又好笑道:“我是不是跟你说过,那有助于你稳固那些魂体?为什么不随身携带?”
“但,那会让他们感到痛苦。”队长的声音微不可察地弱了一丝,他心虚了。
活了几百年,他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心虚了。
萨菲尔闻言都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痛苦?呵…人都死了,只是些许束缚,就会痛苦,他们都是曾经英勇的战士,作为他们的长官,你何时变得这么懦弱了?
你明知道,明知道这是暂时的…”
“抱歉,阿芙罗拉。他们已经受了太多苦,如果可以,我只想尽可能不让他们的苦痛加剧,这是我的错。”队长低头了。
萨菲尔闻言也懒得继续纠缠,她摆摆手:“如果你带着那个符箓,这一次的事根本就不会发生,不过…嗯,也算是弄拙成巧吧,至少结果不算坏。”
她皱着眉,盯着已经停止运行的秘源机关:“有意思,说是为了重构地脉的机器,到头来却唤醒了本该沉睡的夜神…痛苦的哀嚎…这个秘源机关好像没那么简单啊。它和你,有什么关联吗?”
“有的,我曾是纳塔地脉,夜神之国的构建者。”夜神回答道。
她这个回答十分笼统,可以算是答非所问。
玛薇卡便解释道:“在远古时期的龙与降临者的战斗中,世界边缘被破坏,深渊由此侵入,纳塔的地脉破损最为严重。
为了帮助居住在这里的纳塔人,夜神整合了旧地脉的残片,重构其脉络,夜神之国由此诞生。
后来,初代火神希巴拉克强化了它,并建立了用于对抗深渊的规则,即沿用至今的还魂诗与归火圣夜巡礼。”
“原来是这样…”派蒙脑海之中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你曾说过,来自天空的力量。”
夜神接着道:“眼前的装置,是远古的巨龙试图强化地脉的道具,会将力量注入到地脉的中枢。
在遥远的过去,这种做法算不上有效,因为相较于地脉精妙的结构,他们的技巧实在粗糙。
而且现在地脉的结构早已变化,这种力量只能由我承受…虽然方式很粗暴,我会承受巨大的痛苦,但至少我汲取到了一些力量,能让我醒来与你们交谈,再为你们做一些事。”
“比如,以你的死亡为代价,再一次重构纳塔的地脉?”萨菲尔提前说出了这个答案。
派蒙一听,惊了:“怎…怎么会这样?”
“这不是很好理解的吗?我之前已经说过了,重构地脉的代价是一个人的生命,而这个人其实并不会立刻死去,因为他会成为被重构的地脉中枢,也就是夜神。
而纳塔的地脉已经被重构一次了,夜神就是那个中枢,想要再次重构,除了默认自己是牺牲者的欧洛伦,这个现任的地脉中枢,夜神,自然就会被舍弃。
不然不是换汤不换药了吗?所以这一次如果要重构地脉,不仅欧洛伦会死,夜神也会彻底消失。这就是更加沉重的代价。”萨菲尔早就明白了这一切,也并不打算让欧洛伦的想法实现,因为在她看来,这件事的本质依旧是换汤不换药。
不过是循着前人的路再走一遍罢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开辟不出新的可能,那就没有必要。
萨菲尔说完,又看向夜神:“我很好奇,你并非魔神,为何也会如其他魔神一样,在灵魂之中刻下了神爱世人的烙印?
为纳塔,不惜愿意牺牲两次?”
“纳塔人崇拜我,为我冠上夜神之名。在过去我们消亡之前,还有另一个名字…”夜神的语气微微一顿,然后才道,“天使。”
荧:!
派蒙:!
萨菲尔心头一跳,天使…是她想的那个吗?
随后她又立刻摇头,不可能的,夜神口中的天使和她并不是一回事。
“你似乎很惊讶,也对,毕竟你的身体中,也流淌着一半属于天使的血。”夜神似乎早就看穿了萨菲尔的一切,淡淡开口。
听到夜神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萨菲尔,除了荧和小派蒙,其余人根本不知道萨菲尔居然也是天使。
萨菲尔这时候已经冷静了下来,她双手抱胸,以审视的目光看着夜神以及在半空中游荡的仙灵:“这么说,你这个天使,与我还有点渊源…但,我们并不是一回事,在漫长的时光中,天使也会演化。
可我却是第一次见到,演化成这样的类型我承认你的善良,却不认同你们的软弱。”
“是啊,即便再多的不甘我也必须承认,作为一名普通而平凡的天使,与神域万界的共主,终究是有区别的。”夜神依旧平静,“但,你又凭什么以那位自居呢?作为她的一部分残片,你不比我们高贵。”
“你找死…”萨菲尔握紧了右手,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杀意。
感受到她身上喷薄而出的杀气,夜神微微停了一下,然后才继续道:“不必如此,我们并非对立关系,而且,至少现在的你还具有以天使自居的资格,而我们…已经退化,失去了天使的形态,变成仙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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