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道人……龙族遗血？”
大太岁闻言一愣。
“停手。”
这时候，他耳畔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大太岁周身洋溢的杀机顿时消散。
那位自号蛟道人的老者应声望去。
那声音的主人正是青铜古战车上的那位白发青年。
“果然，这位年轻大人才是这一行人中的掌权者。”
蛟道人脑海中一个念头暗自闪过，而后面色变得更加恭敬，没有再度唐突开口，而是等待着那位白发青年的发问。
“你是此地的本土生灵？”
古夜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他的目光在蛟道人那张满是脓包的脸上停留片刻。
血色厄土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负面力量。
生存在这里的本土生灵都会受到影响，大多躯体畸形。
一路走来，古夜也一直在观察这片血色厄土的一切。
像这个蛟道人，在这血色厄土中，容貌已经算‘端正’的了。
“是！”
蛟道人恭敬回应，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的实力并不算强，刚刚迈过神君之境。
在这血色厄土当中，虽然有些名声，但远远无法和神王境对抗。
“你说的龙族遗血，是什么意思？”
古夜又问。
其实单从这几个字，他就能大致领略到‘龙族遗血’的几分含义。
如这蛟道人，身上长满蛟鳞，体内便是蕴藏了一丝龙族血脉。
只是这龙族血脉太过稀薄，且极为驳杂，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回大人，这片陆地乃是曾经佛门的极乐净土，历经上古一场龙佛大战之后，这才演变成如今的模样。”
“那一战死去了诸多的龙族强者，龙血浸染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滋生出了一批带有龙族血脉的生灵。”
“其中一些龙族血脉更为纯净者，便被称之为龙族遗血。”
蛟道人如实回道。
“原来如此……”
古夜心中了然，目光停留在蛟道人的脸上，似乎想要找出一些破绽。
紧接着，他又说道：“你说，龙族血脉较为纯净者方能称之为龙族遗血，你应该不在此列吧？”
一听这话，蛟道人似乎有些心虚，扑通一声，又是重重一叩首，连忙解释道：“大人法眼无双，小人的确算不得龙族遗血，斗胆欺瞒在先，实在是迫不得已，还望大人恕罪。”
“迫不得已？如何个迫不得已？”
古夜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想来大人也看出了，此地充斥着各种怨气、杀气……时时刻刻都在腐蚀小人这样的本土生灵。”
“在这里生存，并非是一件易事，连寿元要比外界的生灵短得多。”
“即使小人如今已达神君之境，寿元也不过千载，如今已经快要到尽头，实乃走投无路。”
“想要存活下去，唯有换血这一条路。”
蛟道人又道。
“换血？”
听到这两个字，古夜目露疑惑。
“是的，这片厄土的腐蚀力量已经深入了此间生灵的血脉，唯有取得更加纯净的血液，进行融炼替换，才能抵御这种血脉污染。”
蛟道人继续解释道。
“那你们为何不选择离开这片土地？”
大太岁这时插了一嘴，面露好奇。
“我等……没有选择。”
蛟道人脸上涌现出一股深深的无奈和悲哀，“我们由这片土地生养，这里的力量在腐蚀我们，我们也离不开这股力量，这已经形成了一种无形的规则。除非能够得到外来者的恩赐，帮助我们将全身血脉替换，方能摆脱这片土地的束缚。”
“所以，这才是你拦下我的目的？”
古夜逐渐明白了一切。
这片血色厄土生存环境之恶劣，远超他的预料。
“小人不敢再欺瞒，正是如此，小人恳求大人施以援手，救小人脱离苦海，小人愿永世追随在大人身畔，任听差遣，无怨无悔。”
蛟道人面色有些急切。
或许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一样，他的寿元不多了。
这可能是他死里求生的最后一次机会。
“成为我的追随者，你觉得我需要你这个追随者吗？”
古夜淡淡一笑，没有急着答应或是拒绝。
他的目光扫过前方的太岁四龙。
蛟道人当即明白了这位白发青年言语中的深意。
他只是一尊小小的神君而已。
而眼前之人，驾前就足足有着四条真龙，每一条都远比他强大。
其中的四太岁，更是他此生都难以接触到的存在。
这样的人物，身边又怎会缺少强大的追随者呢？
蛟道人清楚，自己需要给出一个足够有力的答案，展现出身上的利用价值。
“小人实力低微，看不出大人来历，但再看其余四位大人乃是真龙之躯，大人或许也是出自龙族，出自真正的龙族。”
“龙族已经太久没有出现在这片土地上了，大人远道而来，必然只有一个地方有着足够的吸引力。”
蛟道人试探性问道：“敢问大人可是要去寻找一位古老龙族大帝的传承？”
“九阴大帝？你知晓他尸身的陨落地？”
大太岁忍不住出声。
上古那场龙佛大战，陨落的龙族大帝只有一位，正是他们苦寻的九阴大帝——烛九阴！
“果真如此……”
看到大太岁的失态，蛟道人松了口气，像是抓住了一个有足够说服力的筹码。
紧接着，他回道：“若这位大人口中所言的九阴大帝，和小人所说的那位龙族大帝是同一人，那小人的确知晓他的陨落之地在何方。”
“何处？”
古夜追问一句。
“正是在这厄土深处的那座盘龙古城。”
蛟道人给出了答案。
“当真是在那里吗？”
古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是如何知晓的？”
“小人在这里存活了近千年岁月，虽上不了什么台面，但对这片土地的一些情况也算了如指掌。”
“传闻，盘龙古城当中，存在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那个世界便是昔日那位龙族大帝的道场所化。”
“他的尸身和传承，皆是埋藏在那里。”
“只不过……”
说到这里，蛟道人停顿了下来。
“只不过什么？”
古夜眉头一皱。
蛟道人回道：“只不过，盘龙古城并不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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