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阴沉地回到教室，素尘还和往常一样上课下课。
只是今天和往常不太一样。
“同学们先安静一下，这里有个事情通知大家。”
曾北舟快步走进教室，“我刚刚在班级群里发了一个文件夹，你们下来抽时间看看。”
“是什么？快打开看看。”有学生之间相互低声讨论说。
“下周三到周六，会有军区的代表进校宣传，觉得自己考不上武校的，可以去升旗广场那里找他们登记信息报名。”
“今年怎么提前这么早？往年不都是武考完才来的吗？”有学生疑惑。
曾北舟扫了那名学生一眼，解释说：“今年国家政策有改动，现在报名的有优惠。
具体是什么情况我暂时还不了解，想去的同学可以下周找他们问一问。
行了，就说这么多，你们下节课是什么？”
“物理。”不少人回应道。
“哦，物理啊。”
曾北舟低头看一眼腕表上的时间，“下课先别走，我这还有个表需要你们填一下。
事关武考，大家都重视起来，这学期需要你们填写的文件比较多。”
“好的，导师。”
在曾北舟的一顿操作下，素尘中午不得不留校填写文件。
“终于填好了，学校屁事真多！”田人玉扭了扭脖子，“智障，你弄好了没？”
“还差一点。”
“啧，真慢。”
“素尘不也没弄好吗？”
素尘确实没弄好，还差一个小小的问题，表单上面有个叫填写家庭月收的，他不太清楚，感觉怎么填都不对劲。
“我可以看一下你的吗？”保险起见，他主动向旁边的田人玉借了表单照抄。
收入有点低，但不要紧，反正他又不上武校。
教室里的学生零零散散地，大部分都回宿舍睡午觉去了。
素尘闲着没事，抱着玄序去教学楼的天台坐着吹风吃糕点。
才到天台，两人就发现了一个背对他们的人影，玄序用爪爪扒了扒素尘，“那边有个人。”
“看到了，没事，天台那么大，我们离远一点。”
他走到不远处，一屁股坐在长椅上，风吹过他墨色的短发，沁心的凉意习习而至。
方胜阳手里捻着一朵血红色玫瑰，正小心翼翼地嗅着，手里还卷着一张粉色卡片。
他在等人。
不过他没想到，素尘居然也上来的。
他拢了拢衣领，嘴角微挑，扑扇着睫羽压下一片雾霾，唇齿间吐出细微几字，“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声音很轻，却逃不过素尘两人的耳朵。
几乎是一瞬间，两人同时抬起眸子，玄序抖了抖耳朵，“尘尘，你有没有觉得他有点熟悉？”
“好像是昨天躲在暗处那人。”
“原来是他啊！”
说话间，方胜阳捻着玫瑰漫步走近，他盯着素尘，眼底晦暗不明，似乎是很诚恳地对素尘说：“你比照片好看多了。”
素尘挑眉，“有事？”
“当然。”方胜阳自然而然地坐到长椅的另一头，他垂着头，修长的指尖随意拨弄着玫瑰花瓣。
自他走过来的那一刹那，素尘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他近乎是下意识地屏蔽嗅觉，却没什么作用，只好悄无声息地在周身设下一个结界。
然后将屁股往旁边挪了挪。
“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味道。”玄序亦是立刻警惕起来。
随着素尘结界的打开，两人鼻间的怪香很快消散。
素尘安抚地揉了揉玄序脑袋，视线一直停留在玄序身上，他淡然地问方胜阳，“你想做什么？”
方胜阳慢悠悠地蹂躏着玫瑰花瓣，语气温柔认真，却透着一股子阴森恐怖。
“原本是想让你消失的，不过……”他戳了戳花心，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笑起来，“我刚刚临时改主意了。
与其让你消失于世间，倒不如将你放进地下商城，以你的姿色，想必定能拍到一个天价。”
“你说……我这个主意不错吧？”他略微侧头，目光赤裸地在素尘身上游离。
然他在接触到素尘的视线时，拈磨花瓣的手顿住了一瞬，眉眼间似有诧异，而素尘腿上的那只兽眼神之阴狠，更是惊了他一跳。
“你的小宠物倒是很特别……”
“方胜阳！”
就在这时，一个有些愠怒地女声远远传来。
方胜阳脸上表情猛地僵住，但转瞬即逝，他很快换成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枯潭一般的眼中似乎透了些光明。
“咸咸，你来啦！”他高兴地离开椅子快步走上前。
素尘一脸吃瓜的表情，暗道：原来是与佳人有约啊！
难怪刚刚站在天台边上发呆。
不过见来人乌沉沉的面色，肯定有大瓜。
闻人咸正怒火中烧，并未注意到不远处的素尘，只是鼻尖嗅到了一股若有若无异香，她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我的花，还给我！还有卡片！”她压着怒气，还算平静地伸出手。
方胜阳最喜欢她这种模样，很生气，但总喜欢压在心底，担心伤害到别人。
就像你欺负惨了她，她也不忍心拿刀子捅你。
女神果然是完美的！
他的眼睛又亮了几分，但想到手上的玫瑰花和卡片，他的面色却开始变得阴郁。
“这些是你放在余晓雪包里的，你是不是喜欢她？”
他藏在后背的手不由紧了紧，玫瑰花已经被揉得不成样子了。
“关你什么事？快还给我！”闻人咸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方胜阳的脸色又冷了几度，“你是不是喜欢她？”
闻人咸皱了皱眉，“还给我！”
得不到满意的答案，方胜阳狠狠碾着后槽牙，猛地将手里的东西砸在地上，“同性恋，你恶不恶心！
你为什么不看看我？枉我对你那么好！”
闻人咸怔愣在原地，泪珠子不停在眼里打转，她哽咽着小声道：“这是我好不容易找来的，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我……你别哭啊……”
方胜阳慌了神，“我给你找新的好不好？你别哭……”
闻人咸拍开他伸过来的手，眼眶红红的，却忍着没有掉眼泪。
她弯腰捡起地上残碎的玫瑰和卡片，委屈地抿着唇，“你离我远点，我讨厌你。”
咕噜噜……
忽然，不远处传来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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