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66: Taking Crudeness as a Clever Ruse, Revealing Weaknesses to Shed Suspicion.
分析得头头是道,倒也有鼻子有眼的!
楚州真兵符此前确曾在御书房“失窃”,武皇心中早有隐约揣测,此事或与年幼贪玩的九皇子有关。
之所以没有声张和下令彻查,因为他念及幼子尚稚,又素来溺爱,他便压下了责怪之意,只当是孩童顽心作祟,待九皇子玩腻了这“新奇物件”,自会悄悄归还。
不过,即便九皇子一时糊涂忘了此事,他亦有后手——只需颁一道圣旨,传旨将楚州兵符改易形制、重新熔铸,便可不动声色地化解这场风波。
然而今日的结果却是,真兵符果真不动声色地回归原位,假兵符却出现在了四皇子的书房中!
若说他没有谋逆之心,又有点说不通!
从?公公的话虽然在理,但武皇终究还是放不下这个疑惑。“可他为何不伪造一个可以以假乱真的东西来?!”
从公公趴在地上,连呼吸都不敢重半分,只拣最实在的话往外倒:“陛下!这假符‘糙’,才有可能是四皇子最狠的算计啊!”
武皇脚步猛地一顿,眸色骤沉:“说清楚!”
“奴才笨,只懂粗浅道理——真东西藏着掖着,假东西摆出来当靶子,这才是深沉人干的事!”从公公抬起头,额上血痕混着冷汗往下淌,却敢直直对上武皇的眼,“您想啊,四皇子若造个以假乱真的兵符,一旦被查,便是铁板钉钉的谋逆;可他偏造个一眼能看穿的假货,您起初定会疑‘冰蚕’,疑有人栽赃——可您越查,越会想,他为何要留这么个破绽?”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戳心:“您会琢磨,他是不是故意露怯,让您觉得‘这不像他的手笔’,反过来替他摘疑?他想把水搅浑,让您以为是旁人拿假符嫁祸,顺带把真符失踪的账算到其他皇子头上?甚至……您会不会觉得,他留着这假符,是想等风头过了,再拿它当引子,钓出真正藏着真符的人?”
武皇听后,眉头紧皱,喉间发出低沉的哼声:“他倒有这心思?”
“不是有心思,是太谨慎!”从公公又猛地磕了个响头,“您想,四皇子素日里做事滴水不漏,这次偏留个‘糙假符’,不就是算准了您会‘疑’?您越疑,越会盯着他查;您越查,越会发现他书房里除了这假符,再无半分谋逆痕迹——到最后,您只会觉得,他把所有心思都藏在这枚假符背后了!”
他喘了口气,声音带着破音的急切:“这就像猎人设陷阱,不盖层薄土,猎物怎会踩进来?四皇子这是把‘破绽’当钩子,勾着您往‘他心思极深’的地方想!若他真没反心,为何要费这劲藏个假符?若他只是慌不择路,为何假符的破绽留得这么‘巧’?这不是谨慎,是什么?这不是等着您疑心加重,最后认定‘他藏得太深,连假符都是障眼法’吗?”
兜兜转转,绕来绕去,总结起来其实就八个字:引君生疑,反证其逆。
可他为何要处心积虑地证明自己存有谋逆之心呢?再说到底,就是君王敏感的神经和不得不多疑的设定下,某人的多重障眼法罢了。
武皇站在原地,眸底的疑云早已凝成化不开的寒雾。他忽然想起四皇子往日里的模样——看似莽撞,却总在关键事上滴水不漏;看似对兵权不甚在意,却在楚州大旱时三番五次请命去赈灾。
“好一个……以糙为巧。”武皇缓缓开口,声音冷得能冻裂青铜,“他是算准了朕会琢磨他的‘谨慎’,反过来把‘破绽’变成坐实他人谋逆的铁证。”
从公公伏在地上,不敢再言语,只听武皇突然一脚踹在御案上,鎏金锦盒里的真兵符“当啷”滚落在地,与那枚假符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脆响。
“传朕旨意!”武皇的声音里再无半分犹豫,只剩彻骨的寒意,“将四皇子武承铫急召回京,即日起彻查其府中所有往来书信、账目!另外,让‘冰蚕’再查——查他在楚州赈灾以及此次奉旨寻狩时,究竟与哪些将领碰过面,又给了他们什么好处!”
从公公连忙磕头应下,膝行着退出去时,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他知道,这一番话,算是彻底把四皇子钉在了武皇的疑心里。
公允而言,这从?确是审时度势的高手。他的择机之智,即便武皇向来心智超群、难被蒙蔽,亦在他环环相扣的话术间,不知不觉身陷局中。
可武皇当真全然采信了?
恐怕不尽然。
毕竟,他久居帝位,见惯了人心鬼蜮、机谋算计,也练就一双辨伪存真的火眼金睛,又岂会轻易被言语裹挟。他之所以这么做,想来应该还有其他用意。
果不其然,当从?甫一离开,武皇方才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御案左侧那方雕着祥云纹的暗格上,悠悠说道:“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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