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聂开宇愣了愣，摇摇头：“不重要。你呢？”他翻看栗山凉的身体，“有没有受伤？”
他开车撞进来前，余光扫到奔驰车，险些吓得心脏偷停。那一刻，他陷入了深不见底的恐惧当中。
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宝贝，决定用余生守护的伴侣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没事，你冷静点。”栗山凉斜眼瞄去，只见聂开宇身后有人在悄悄移动！
“过来！”栗山凉一把拽过聂开宇到身后，右手拔出腰间的手枪指着目标，冷声命令：“别动。”
那人回头，只见蓄势待发的枪口就在他身后三米的距离，只要对方愿意，扣下扳机，随时都可以轻易取他性命。
“别，”他举起双手，颤颤巍巍，“别开枪。”
栗山凉眯上眼：“你刚才要干什么？”
男人吞了吞口水，嘴巴张了一会，才说：“我，我跌倒了，想起来。”
栗山凉扫一眼车头，想起他进来的时候，的确看到有几个人浑身颤抖地坐在车头前，看样子像是被突然冲进来的布加迪吓到双腿发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子弹有限，人数上也不占优势。尤其看到聂开宇没事，栗山凉悬在半空的心也总算放下了。
不可以恋战。
背后，栗山凉抓着聂开宇的手捏了捏。聂开宇疑惑地垂下眼，只见栗山凉手指一旁的跑车，并倒数三、二……一！
聂开宇一步跨到驾驶位拉开车门，栗山凉旋即开枪射击地面，吓退众人的同时，他以极快速度从驾驶门钻到副驾驶位，回身，聂开宇紧随其后，点火起车。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布加迪Tourbillon早已冲出修车厂，以百公里每小时的速度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什么？！快追啊！”
一行人乌泱泱地踏上吉普车，起车的瞬间，藏于角落的黑影瞄准目标连开两枪。
没有听到任何枪响，吉普车重重一歪，吓得车内一阵惊慌。几颗脑袋不长记性地伸出窗外，只见车左侧的前后车胎被子弹击中，濒临爆胎。
栗山凉回头，玻璃窗外的马路除了他们，连只鸟都没有。
他回正身子，安心道：“没追来。”
“他们追不上。”聂开宇得意地拍了拍方向盘，“钱都不是白花的。”
他们坐下的超跑，0-100km/h 加速时间仅需要2 秒。
现在想想，用来全身而退刚刚好。
聂开宇看到栗山凉没事，阴郁不安的心立刻转晴，仿佛接下来的麻烦事都会随着糟糕的心情一块消失。
反之栗山凉却没那么轻松。他抬手看一眼腕表，估算警察赶到现场，联络他们的时间。
待栗山凉回神，聂开宇已经把车停进了小院。
栗山凉意外又在情理之中地瞄一眼聂开宇。后者倾身过来，帮他解开安全带，直视他的双眼，认真地说：“真想带你逃走。”
“去哪？”栗山凉鬼使神差地问。
“去地广人稀的国家，方圆十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如果没人招惹他们，聂开宇都想象不到未来的日子会有多么幸福。
“错的又不是我们，为什么要逃走？”栗山凉垂眼盯着聂开宇染红的衬衫，再次问道：“现在你该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吧？”
聂开宇叹道：“其实在看到那张偷拍你的照片后我就坐立难安。收到你的回信，我发现自己实在无法专心工作，与其在办公室里受折磨，还不如到你身边，哪怕只是坐在大树下面的长椅上远远看着你上课，也比什么都不做好。”
结果，他驱车离开工地不到五百米就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
一个面黄肌瘦，挺着大肚子的孕妇从转角突然窜出来扑到他的车前。
千钧一发之际，他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踩死刹车的本能。
车头没有撞上孕妇，有惊无险。他双手握着方向盘，心有余悸地低头喘息，结果下一秒，车头“咚”地一声，车身紧随异响颤了颤。
哪怕没有亲眼看到，他弓着的身体还是随着直觉发僵。
他慢慢地抬起头，挡风玻璃外，除了引擎盖上星星点点的血渍，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
他可以确定刚刚刹车成功，没有撞到孕妇。
他火速推门下车，只见孕妇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裙摆下面流出一滩黑红色的血液。
无心纠结事实，他一边拨通救护车的电话，一边对孕妇采取了紧急抢救。很快救护车和交通警察全部赶到现场，他被带到局里接受盘问。
好在结果不错。
真相查明，婴儿早产，孕妇没有传染病。
“为什么不告诉我？”
鬼知道他中间给聂开宇打了多少通电话。
“我没和你说去学校找你。想着你在上课，大概不会想到我会来，怕你担心，所以就……”
“你的手机呢？没在手里？”
“在车里。”
一切发生的太快。
第一次开车出事故，撞到的还是快要生产的孕妇。他太震惊了，一心只想着救人，配合医生和警察，全然忘了手机没在身上，而在车里。
“结果你猜，警察告诉我那孕妇的身份是什么？”
“毒虫。”
“你猜到了？”聂开宇吃了一惊。
“如果没有线索我猜不到。”
“线索？什么线索？”
“在Mordecai带人袭击我们的时候，他身边的跟班曾接到你的消息。说你发现真相，此刻已经脱身，在来的路上。之后再听你的描述，我想起之前看过的纪录片，这附近有一片区域被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占领，里面80%的人都是瘾君子。我猜是温斯洛指使Mordecai找我的麻烦给你下马威，他们为了争取时间拖住你，雇佣孕妇故意撞你的车。”
“幸好你没事。”
聂开宇轻轻摩挲栗山凉的耳垂，钻石耳钉在指尖闪闪发光。
“当初兴起向贺威要来的定位器，如今看来，”
他握住栗山凉的后颈拉到眼前，抵着他的额头，语气里都是劫后余生的疼惜。
“这真是我一生中做过的最明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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