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后，旁边的谢石哭笑不得。
你都是大晋主帅，怎么还不敢相信呢？
但仔细一想，谢石也觉得没啥毛病。
哪怕是再乐观的东晋方面之人，也很难想象七万东晋军可以战胜对面的百万前秦大军。
谢石呼出一口气，非常振奋地开口道：
“现在是咱们痛打落水狗的时候了！”
谢玄点了点头，大笑着开口。
“立刻传令，让营地里所有能动的人都上战场上。”
“告诉大家，用军功改变命运的机会就在眼前！”
淝水西岸，刘裕和何无忌两人已经杀疯了。
他们挥舞着刀剑，见一个砍一个。
已经数不清砍杀了多少前秦军，两人的手臂都开始酸软。
就连手中的武器也因为砍杀过多而变钝，不得不临时从敌人尸体上捡拾更换。
但两人的心情却是无比畅快。
何无忌大笑道：
“德舆兄，我就知道跟着你一定是有好事发生的！”
刘裕换了把刀，一刀劈下去将某个前秦军官杀掉，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这是大晋的胜利！”
“不！”何无忌长剑刺出，看着诸多鲜血从敌人身体上喷溅出来，大笑道：
“我发现了，跟着你有好运。等打完仗我和舅舅说一声，今后就跟你混了。”
刘裕不由无语。
听说那些上品的门阀世家子弟们总喜欢玩什么寄情山水隐居的装X游戏。
难道何无忌这种中品的就喜欢玩找下品子弟认主的剧情？
刘裕可没自信到觉得自己有什么王霸之气。
两人说话归说话，手上的活计可是一秒钟都没停。
在他们面前，无数前秦士兵正在逃亡。
从淝水西岸一路逃到了更西边的淮河南岸。
前有大河，后有追兵。
许多前秦军士兵们慌乱之下，直接选择跳入河水中。
扑通扑通。
水花不断溅起，密密麻麻的前秦士兵在淮河水面上浮浮沉沉，奋力朝着对岸游去。
但他们显然高估了自己的水性。
淮河可不是淝水，它是公认的华夏七大水系之一！
淮河干流的河面宽度、水面深度和水流速度都远远地超过了淝水这条支流。
“救——”一名前秦士兵奋力划水将脑袋露出，但下一秒他就沉入水面，消失在画面中。
下游的东晋硖石水寨中，东晋水师主帅胡彬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成百上千的前秦军士兵尸体从上游漂流下来，不断地撞击在硖石水寨的栅栏上。
尸体越来越多，很快堆积成了一座小山。
在一声惊天动地的断裂声后，水寨栅栏被冲垮。
浩浩荡荡的“尸山”跟随着淮河凶猛的波涛从胡彬身边冲过，朝着东方而去。
“这……”胡彬下巴都快要落地，不敢置信地开口。
“这是大晋赢了吗，怎么全是秦人的尸体？”
突然，胡彬跳了起来，对着左右大叫道：
“都愣着干什么？咱家的主力肯定是赢了，立刻给我全军出击，去上游痛打落水狗！”
浩浩荡荡数百艘东晋战船很快从硖石水寨中驶出，飞速赶往上游。
镜头一转，苻坚出现在画面中。
“快，快掩护陛下撤退！”一名簇拥在苻坚身旁的前秦将军一边大喊，一边将苻坚推上了一艘停靠在岸边的小船上。
小船非常拥挤，也就只能容纳几个人。
但此时此刻，这已经是混乱中能找到的唯一一条船了。
后面的不远处，喊杀声和战斗的声音已经传来。
“贼酋苻坚就在前面，别让他跑了！”
听到这声不知道是来自哪位东晋将军的大吼后，气氛骤然变得紧张。
“快，立刻发船！”
两名宫廷侍卫拿过船桨，开始拼命地划船。
从离开寿阳起就浑浑噩噩的苻坚终于回过神来，大叫道：
“不，朕不能抛弃朕的士兵！”
此刻在淝水以西、淮河以东的这数十里地战场上，还有苻坚的二十多万兵马呢！
没有人去理会苻坚的乱喊乱叫。
如今都自顾不暇了，谁还管得了其他人？
一名前秦士兵被水流从上游冲下来，砰一声撞在苻坚这艘小船上。
苻坚下意识地一伸手，拉住了这名士兵。
士兵头上、脸上都是伤口，一张嘴就咕噜噜地冒水，靠着最后一点求生欲望死死地抓住苻坚的手。
“朕拉你上来！”苻坚拼命地用力，想要将这名士兵拉起来。
但下一秒钟，他所在的这艘小船便剧烈地摇晃起来。
“不行陛下，我们没有地方让他上船了，快放手！”
侍卫们同时惊叫起来，强行将苻坚的手掰开。
“不——”苻坚一个踉跄坐到船板上，眼睁睁地看着那名绝望的前秦士兵被水流冲刷而下，迅速消失在视线中。
紧接着，是成百上千，数不胜数的前秦军士兵尸体漂流而下，密密麻麻。
这哪里还是淮河，分明就是传说中的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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