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影子在动
我继承了一栋老宅,每晚阁楼都传来弹珠声。
邻居老人神秘地说:“那不是弹珠,是眼珠子掉在地上的声音。”
我嘲笑他迷信,直到在地下室发现一本泛黄日记。
日记最后一页写着:“当所有眼珠都掉下来,我就能看见你了。”
那晚,弹珠声在我床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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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把钥匙交到我手里时,指尖冰凉,碰了一下就迅速缩回,好像那串铜钥匙烧手。他眼神躲闪,看着我院子里那棵半枯的石榴树,声音干瘪:“林先生,屋子都收拾过了,水电也通着。就是……就是年头久了,晚上有些动静,正常的,木头热胀冷缩。”他没看我眼睛,说完这句含糊的托词,就佝偻着背,急匆匆走了,仿佛多留一秒,这宅子的阴影就会缠上他的脚踝。
这宅子是我远房姑婆留下的,我从未见过她,只依稀听说是个脾气古怪的独身老人。青砖外墙爬满了枯死的藤蔓,窗户狭小,蒙着经年的灰,透出一股子拒人千里的阴郁。里面倒还干净,只是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旧木头、尘土和陈年樟脑丸混合的气味,吸进肺里,凉飕飕的。
头一晚,我躺在陌生的雕花木床上,正对着黑黢黢的房梁发呆,声音就来了。
“嗒…嗒嗒…咯啦啦……”
从头顶正上方传来,清晰,脆生,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像是有几颗玻璃弹珠被一只无形的手随意丢在光洁的地板上,滚动,碰撞,最后归于沉寂。隔一会儿,又重复一遍。
弹珠声。老陈说的“动静”。果然。我扯了扯嘴角,翻个身,把被子拉过头顶。老房子,空心楼板,夜里有点声响再正常不过,物理常识。
可接下来的几晚,这“常识”变得有些固执。声音总在午夜后准时响起,位置固定在阁楼,节奏却没什么规律。有时密集如骤雨,有时孤零零一两声,那“咯啦啦”的滚动声尤其刺耳,听着听着,就让人心里莫名发毛,好像那弹珠不是落在木地板上,而是滚在人的天灵盖上。
那天下午,我在院门口修剪那些过于狂野的枝条,隔壁院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洗得发白蓝布衫的老人走出来,手里拎着个旧式铁皮水壶。他看了我一眼,又飞快地瞥向我房子的阁楼方向,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东西。
我点头打招呼。他犹豫了一下,蹭过来,压低了声音,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后生,夜里……睡得好吧?”
我笑笑:“还行,就是楼上有点弹珠声,老房子嘛。”
“弹珠?”老人的嘴角古怪地抽搐了一下,凑得更近,一股老人身上特有的浑浊气味扑面而来,“那不是弹珠。”他每个字都吐得很慢,很重,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笃定,“是眼珠子。掉在地上的声音。”
我一愣,随即觉得荒谬至极,几乎要笑出来。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故弄玄虚的老话。我摇摇头,没接话,转身回了院子。关门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他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我家的阁楼,那目光沉甸甸的,像是能穿透砖瓦。
老人的话像一粒恶意的种子,尽管我不信,却还是悄悄落在了心底某个角落。白天在宅子里走动时,我总会不自觉地去听,去看。宅子确实空旷得过分,姑婆似乎把能搬走的东西都搬走了,留下的家具寥寥无几,覆着白布,像一具具安静的尸体。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越来越浓,不是来自窗外,而是来自这房子本身,来自那些厚重的墙壁,低垂的房梁,尤其是——那个我从未上去过的阁楼入口,它静静地嵌在天花板一角,盖板扣得严严实实,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
地下室的发现纯属意外。我在一楼书房擦拭书架背后时,一块松动的墙砖引起了我的注意。用力推搡几下,竟露出一个黑魆魆的洞口,仅容一人弯腰进入。里面是个小小的、被遗忘的储物间,堆满了杂物。尘土呛得人睁不开眼。就在一堆破旧衣物和生锈工具下面,我摸到了一个硬壳的东西。
是一本日记。羊皮封面,边缘磨损得厉害,没有署名。里面的纸张泛黄发脆,字迹是那种老式的、带着锋利笔锋的钢笔字,墨水已褪成灰褐色。前面的内容琐碎而阴郁,记录了姑婆日常的孤僻生活,对邻居的嫌恶,对天气的抱怨,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子厌世的味道。但越往后翻,笔迹越见潦草,情绪也越发诡异。
“……它们又来了。在楼上。不停地滚。我知道是什么。他不信,他说我疯了。也许我是疯了。”
“掉下来了。一颗。我听见了。就在我头顶。他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怪物。”
“声音越来越近。从阁楼,到楼梯,现在……就在走廊外面。我睡不着。我不敢闭眼。”
“他走了。也好。只剩我和它们了。安静点,求求你们,安静点……”
日记在这里中断了几页。我屏住呼吸,手指颤抖着翻过一片污渍,看到了最后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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