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飞阳蹙了蹙眉，没有听说“什么时候的事？”
“大半年了，还是你回惠北之前，你过年回去的时候，赵维汉特意翻出来一身像样的衣服套，是为了见你，平时在工厂班穿的都是工作服，在家里穿的也都是猪饲料、化肥的衣服…”
她说着，眼泪缓缓掉下来，还要拿酒，可已经没有了。
刘飞阳没有阻拦，对服务生招了招手，让他再拿一瓶，不用醒，直接好。
严肃道“我一点风声没听见！”
“怎么能传到你耳朵里，现在你是站在山顶的人，赵维汉是最底层的，你放个屁，到地能砸一个坑，他用力往喊，你根本都听不到，位置差了太多，这些年搞了不少别人的老婆，几次街被人抓住，衣服给撕掉，光屁股在街走回家，丢人，我不想认识他…”
刘飞阳变得越来越不解，因为当时回惠北，来了很多人，喝到半夜，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诧异道“圈子呢，没人管？”
赵如玉抬起头，脸『色』红了一片，看来酒劲已经来“你是说惠北圈子？早名存实亡了，没了你、没了马汉、柳青青又走了，大先生谁都见不到，剩下一个高启亮，可的实力与这些人天壤之别，根本懒得过问，然后人心散了，圈子没了，你是说过年你回去吧？小学生跑运动会还得走个方队粉饰太平，你要是什么不是还好，你他们强太多，谁敢在你面前表现出混的不行？怕你看不他们…”
这个消息对于刘飞阳来说太过震撼。
确实是丁点风声都没听到。
当初回惠北时，他们的其乐融融都是装出来？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古清明呢？没拉一把…”
古清明和赵维汉可是亲密无间的兄弟。
专业术语说，两人是一致行动人。
“拉个屁，也不怪他，赵维汉是个深渊，谁沾到谁掉坑里，摊子铺的很大，没了流动资金，银行贷款得还、工地的工人开不出工资，楼还烂尾，想接手那些人都在压价，不是一点钱能解决的…”
刘飞阳沉默不语，资金链一旦断裂，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后果很严重，至于骗钱的那两人找到也没多大用，钱早不知道花了多少，脑不禁回想起第一次在水饭馆里，赵维汉把两皮箱现金交给自己的场景，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他现在很难想象出，赵维汉过得是这种日子。
像做梦。
“麻辣隔壁的，世道、人心…”
赵如玉再次开口，一手攥着酒瓶，眼睛里冒着恶狠狠的光“我现在终于明白，最丑恶的不是外人，而是家里人，越亲近的人越伤人心，都说：穷人在十字街头耍十把钢钩，勾不到亲人骨肉，富人在深山老林耍刀枪棍棒，打不散无义宾朋，以前我还以为是错的，现在我知道对了，真他妈对，那些亲戚在赵维汉富有的时候，维汉长维汉断，我爸放个屁他们恨不得供起来轮流参观，现在没了，什么都没了，他们更甚，装认识不说，为了表示跟我爸毫无关系，主动去我家砸玻璃，是给别人看…”
听到这，刘飞阳脸『色』已经黑下来。
他看着坐在对面的赵如玉，从那语气，已经想象的到是过什么日子。
赵如玉咬紧牙关又道“在今年过年，我爸买了一块五花肉，早四点钟起床去的市场，你知道，咱们惠北得六点多才能亮天，他是怕让人看到，趁着夜『色』出去，趁着天没亮回来，在家里藏了一天，等晚做饭的时候，来人了，要账的，不知道从哪知道的消息，听到我爸买肉了，问你不还钱，为什么还能吃的起肉？来要把肉抢走，我爸拼命拦着，说给我吃的，可那些人不干，给赵维汉打倒，把肉抢走，我爸看打不过，跪在地求他们，还给他们磕头，当时我站在身后”
“我在想，老天爷啊，这一切都是梦，可最后，肉还是带走了，一块两个拳头大的五花肉，过年没有荤腥，我第一次看到赵维汉哭了，坐在地抱着头哭！”
大致是有天无路下地无门的经历。
好似当初被轰出村子。
刘飞阳当时没哭，而现在眼睛却湿润了。
“大年初一，我山了，想找神仙、找找佛祖，看看谁能帮我把这一切都过去，可没有人显灵，欠的债换不，还得靠自己，对了，刘飞阳，你说这世界教派万千，神仙千万，我求他们，有一个人听过我的声音么？”
赵如玉哭的像个孩子，无助的问道。
刘飞阳挤出一抹笑容“靠人不如靠自己！”
“对，是这句话！”
赵如玉狠狠点头“所以当我看明白谁都靠不住的时候，我开始联系在国外时的同学，男同学，对我有意思的同学，先后找过几个，可学时的感情终究不是现在，他们知道我的家庭之后，除了玩弄我，差把少的可怜的钱砸到我连了…”
她抬起头，仰望着天花板，好似不想让眼泪在流出来“应该是第六个遇到的黄雨吧，他在国外时较开放，恰好我知道他的喜好，追求刺激，那来吧，只要给他服务好了，也能赚到一部分钱，在电影院、在摩天轮、在试衣间、在飞机，他喜欢谁，不用他说，我去找，他看谁不爽，也不用他说，像今天一样，我主动开骂，凡事能让他开心的事，我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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