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的同僚侧头看了他一眼，心下一片了然，根本就没有多事回头。
有些东西太过较真了反而不美。
明白白家丢了兵部后，即便是摔了茶碗也没能让白墨一心中的郁结之气减少半分，不过此事重大，他必须尽快赶回白家和父亲商议。
他担心皇帝看重的不仅仅只是兵部，而是白家的根本：边军。
白墨一一撩衣袍就准备离开，却没想到茶棚的老板，一个穿着破旧衣裳的小老头颤颤巍巍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这位客官，您的茶钱可不包括茶碗呐。」
一碗茶水不过一个铜板的价格，白墨一喝了一碗后又续了一碗，总共也就2个铜板，这钱也就将将够买一个粗瓷茶碗而已，白墨一若是不赔钱小老头这买卖是亏了。
白墨一何时被人这样对待过？就是京城最贵的聚贤阁他摔一套精品瓷器那掌柜的屁也不敢吭一声。
小老头没看到白墨一那漆黑如墨的脸色，低着头自顾自地说道：「客官，小老儿小本买卖，一碗茶没有多少利，客官不若再拿2个铜板将茶碗一并买下可好？」
2个铜板对于白墨一来说根本就不叫事，这点钱他打赏下人都嫌丢人，怎么可能在乎呢？
不巧的是今日他刚刚被兵部尚书戏耍了一番，此刻心中郁火正旺，这茶摊老板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小老头期期艾艾希望眼前这位一看就是不凡的贵人能够将他的损失补上，甚至他心底还悄悄幻想贵人补给他的钱财要远超2个铜板。
那些贵人不是最好面子吗？
贵人家奴才出手都不可能是几个铜板的。
随便抓一把赔给他简直太有可能了吧。
还在幻想能发一小笔的茶摊老板只感觉一股巨力从胸口传来，紧接着他整人都飞了起来，在双脚离地的瞬间他似乎听到了自己胸口骨头断裂的声音。
还没等小老头思考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人已经重重地摔在了几米开外，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突然就喷了出来。
这时他才注意到不远处白墨一收回的腿脚，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贵人打了。
在京城混饭吃的商人很少有没被贵人责打的情况，一般情况下如果不要命，被打之人也只能自认倒霉。
即便是闹到京兆府，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这是整个社会所默认的阶级体系，哪怕是皇帝也不好轻易更改，顶多也就是就事论事处置个把两个人而已。
京城每天有多少商人被打？
这个数字恐怕京兆府尹也不清楚。
能有机会闹到皇帝御前的机会有，但不多。
久而久之也就没人会因为被贵人打了一顿就告状的了。
所以这会别看小老头被一脚踹的吐血了，他心里还真没什么与贵人理论的想法，也就是哀叹一下自己今天时运不济，遇到脾气不好的贵人了。
白墨一自然也没把小老头当回事，只要他不是光天化日下当街杀人，这京城以他的身份完全可以横着走。
是以白墨一整理了一下衣服就打算离开。
却没想到被禁卫军给拦了下来。
「白将军，你当街伤人，在京兆府尹来之前不能离开！」
拦着白墨一去路的正是刚才回头看一眼的那位禁卫小兵。
王朝鼎鼎有名的白将军小兵还是认识的。
当下虽然是拦着白墨一的离开，嘴里说出的话还是很客气的。
白墨一只觉得荒谬，抬手指了指小兵毫不客气地说：「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拦我？回去问问你家南统领敢不敢跟我这么说话！」
说着白墨一就打算绕开士兵强行离开。
他敢踹茶摊老板，却不敢同样对待禁卫军的士兵。
大家虽都是武将体系，可禁卫军和羽林军一样都属于皇上直管，他白将军的威风在禁卫军内不好用。
小兵手中的长枪一横，十分蛮横地拦住了白墨一的去路。
「白将军，不好意思，皇上不在京城，靖王命禁卫军协管京城治安，我等不能眼看你动手打人还放任你离开。」
小兵也不是那种愣头青非要因为一点小事拦着白墨一。
只是自家南早几日传话让他们在巡逻的时候寻一下白家的晦气，可偏偏接连几日禁卫军巡逻都没有看到白家的人出现，只有今天碰巧让小兵遇到了白墨一。
第一次回头的时候小兵没有认出白墨一，只以为他是京城的某个权贵，所以没有多事。
当白墨一脚踹茶摊老板的时候，小兵认出了白墨一的身份，现在自然不可能轻易放他离开了。
「哦，本将军倒要看看你敢如何拦我？」
白墨一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长枪，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如此……白将军得罪了。」
小兵从衣襟中摸出一个口哨用力地吹响。
下一刻周围的禁卫军立刻围了过来，手中的长枪纷纷对准了白墨一。
白墨一脸涨得通红，他不敢动了。
久经沙场的他很确定这些士兵不是闹着玩的，他若是敢有什么动作，这些禁卫军就敢将寒光闪闪的长枪送入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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