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石城虽小，却十分热闹，车水马龙，到处都是人影。
两人在一家豆浆摊吃了早饭，莫飞听说街口有家酒馆，便想着给百灵买瓶桂花酿。
两人刚向前走了几步，古凌可忽然愣了一下。
前方走来了一个女子，一袭黑衣，柔顺的黑发扎在脑后，身材窈窕，双腿笔直修长。
女子戴着黑色面纱，看不见样子，但一双如清泉般的眼睛表明女子绝对是个美人。
女子手里拿着一柄铁刀，镡为睚眦状，刀身线条优美流畅。
古凌可是锻造师，一眼便看出这是由少见的归墟神铁打造成的宝刀。
最重要的是，古凌可见过这个女子。
立秋的月圆之夜，古凌可在冥山见到两位地贤打架，后来才知道穿白衣服的人形生物是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出现的冥山妖怪。
当天夜里，跟冥山妖怪打的就是眼前这个手握睚眦镡铁刀的黑衣女子。
古凌可没想到这个女子会来焚石城。
他想看看如此年轻的地贤长什么样，于是碰了碰莫飞，朝黑衣女子努了努嘴。
一见黑衣女子，莫飞立即两眼放光，口水差点没流出来：“这身材……啧啧，绝了！”
“赌一坛桂花酿，你没法把她的面纱拿下来。”古凌可悠悠说道。
莫飞轻哼一声，一副你以为本大爷是谁的模样？
他很不屑地瞥了古凌可一眼，分明在说别瞧不起本大爷我！
他走到黑衣女子面前，用手指着古凌可，笑呵呵地说道：“姑娘，你看到那边那位兄弟了吗？”
黑衣女子停下脚步，淡漠地看着莫飞。
莫飞惊异地发现自己居然从黑衣女子眼中读不出丝毫情愫，似乎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毫无感情的冰冷石像。
莫飞内心一凛，还是强颜欢笑道：“那位兄弟跟我打赌，你的面纱是用天蚕丝制成的。如果他输了，便要给我一百两……”
“所以你想让我跟你合作，把面纱摘下来，赢了他那一百两后再和你平分？”黑衣女子接过莫飞的话说道。
世间只有一种地方出产天蚕丝，就是圣域十二灵域中的天蚕域。
能用上天蚕丝的都是伏魔者。
黑衣女子明显不是伏魔者，莫飞说古凌可拿这事跟他打赌，是个人都能听出古凌可输了。
黑衣女子淡淡地看了莫飞一眼，说道：“即使你们验查后，我的面纱真是天蚕丝制成的，我也将面纱摘下来了。所以不管你俩谁赢，都能看到我的样子，没错吧？”
莫飞听得冷汗直流。
他没想到自己的伎俩一眼便被黑衣女子看穿了，还被黑衣女子当着他的面说破了。
他脸上写着大大的“尴尬”两个字，正想说什么，黑衣女子忽然间向他走了一步。
只是走了一步，却像高达万丈的黑色汪洋朝莫飞涌来。
在这片无尽的汪洋面前，莫飞感觉自己渺小得连一只蝼蚁都不如，随时会被这片黑色汪洋吞噬掉。
这片黑色汪洋只是压在莫飞头顶，莫飞便感觉自己无法呼吸，有一种身体每一个部位都被海水挤压的错觉。
只要这片海水愿意，随时可以挤碎他身上的骨头。
他做梦也没想到，站在他面前的会是一位步入地阶上品的地贤。
一位如此年轻的地贤！
他居然，在调戏一位地贤！
莫飞真正明白了汗毛倒竖是什么感觉。
恐惧的汗液从他每一个张开的毛孔里向外涌，仅仅只是一瞬间便打湿了他的衣服。
若是这位地贤对他动了杀心，哪怕他跑得再快，也逃不过黑衣女子的手掌心。
“你还想看吗？”黑衣女子冷冰冰地问道。
莫飞一屁股跌坐在地，像望着神明一样望着冷漠地看着他的黑衣女子。
他想张嘴说些什么，喉咙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他拼尽全力吞了口水，定睛一看，黑衣女子已经不见了。
再一转头，发现黑衣女子不再理他，独自向远处走去。
莫飞怔怔地盯着黑衣女子的背影看了好长时间，才颤颤巍巍地扶着地站了起来，站起来后双腿还一直抖个不停。
他庆幸自己捡回了条命，无意中朝古凌可瞅了一眼，却见古凌可捂着肚子，在不远处笑得直不起腰。
莫飞大怒。
他冲到古凌可面前，一把揪住古凌可衣领，喝问道：“你这王八蛋，是不是早就知道？”
古凌可反问道：“知道？知道什么？知道人家是地贤吗？我怎么可能知道人家姑娘是地贤啊！噗……哈哈哈哈哈……”
莫飞看着古凌可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很想伸出十根恼火的手指，把古凌可的脸狠狠地抓花。
那些劲聚到一处，最后也就凝成了一句不完整的骂人的话：“我&*#^￥$+%&……”
古凌可拍了拍莫飞的肩膀，一脸正色地说道：“莫兄，你可真是我大哥，太勇敢了啊！连地贤都敢调戏！小弟我对你佩服得是五体投地，五体投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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