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见识到蒸汽的威力。他却无法想明白其中的关键。
这个在文艺上颇有建树的皇帝，对于科学技术知之甚少。
回到勤政殿，赵构呆坐许久。
早在汴梁时，大宋还有很多像沈括一样的科学家，科学技术发展很快。
可南安之后，新宋朝连科技院都没有了，更别说科技人才。
那些关于科技的书，都被金人掠走。
想到这里，赵构就愤愤不已：“一群只会骑马打猎的野人，能看懂中原文字吗？”
他命蓝圭叫来汪博彦。
“汪爱卿，你知道蒸汽吗？”
汪博彦回答：“陛下，莫不是冷水置热炭，白雾蒸腾？”
“是”
“我家厨子用这个蒸馒头。”
“那你知道，蒸汽该如何驱动大船吗？”
汪博彦不解。“陛下，莫不是天方夜谭？”
“不是。那安国就用的是蒸汽船。那船不需人工划而自动，速度奇快。”
汪博彦看向蓝圭。他心想：“为了给你脱罪，陛下啥招都用啊。”
“陛下，你的意思是咱们也要发展蒸汽船？”
“是啊。但在此前，我想先把科技院建立起来。汪爱卿，你可有办法？”
汪博彦不懂蒸汽，但他懂征人。
“陛下，你只需下一道圣旨，征召技术人才来临安。偌大的新宋，还不都是人才吗？”
赵构一琢磨，还真是这个道理。“好，我这就下旨。”
他见识到科技的力量，他想靠发展科技，打败安国。
解决了这件事，赵构心情放松不少。他带着蓝圭又来到素雅院。
“素素姑娘，九爷与蓝爷到了。”
“菊叶，你先带他们去后花园。”
一园菊花初绽。
赵构置身其中，变得雅致起来。“不是花中偏爱菊…”
“此花开尽更无花”白素素接口。
赵构将折扇收拢：“素素也知元稹？”
“我只是为薛涛鸣不平而已。”
赵构笑说：“曾经沧海难为水，素素姑娘不必执念。”
“你们男人总是说的好听，喜新厌旧又快。难道我们女子是云，是水不成？”
“白虎郎不是说过嘛，女人都是水做的，清清爽爽。不似男子，满是浊气。”
白素素无从反驳。“九爷说起白虎郎，可知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之语？”
“自然知道。但蔷薇花怎么能比得上菊花？”
白素素微笑。“好吧，难得九爷夸我，我为九爷蒸螃蟹。”
“蒸？”赵构现在对这个字极为看重。“可否让我见见素素姑娘的厨艺？”
“这有何难？”
白素素带着菊叶一通忙活。她们在菊亭内安好炭炉。
小铁锅内置水，蒸笼置于铁锅之上，被稻草捆绑的螃蟹，放在蒸笼内。”
炉火熊熊，菊花摇曳。
不一会，蒸汽外溢，螃蟹色变。
赵构看的出神。“素素姑娘，你知道蒸汽吗？”
“九爷，这就是蒸汽。”
“那你知道蒸汽可以带动海船吗？”
白素素想了想。“九爷，这话可不能乱说。”
“哦？”
“我听人说，安国那边就有蒸汽船。”
“素素姑娘，你懂？”
“他们不是用蒸汽带船，而是用蒸汽吹动风车。”
“风车？”
白素素一指小溪。“九爷你看，溪水流动带动水车。大风吹拂带动风车。而这蒸汽上升，也是带动风车。
风车旋转，那海船可不就自动行驶了吗？”
赵构思索良久。
“妙，真是妙啊。素素姑娘不但懂诗词，还懂科技。”
“我可不懂科技。我想着世间的道理都是一样。无非就是一个力赶着另一个力。”
赵构觉得这些话很有意思。这比诗词更有趣。
白素素将螃蟹端出来。“九爷，快来尝尝吧。”
“素素姑娘，你从何处得来的这些知识？”
白素素沉默。
“我只是好奇。这些学说，更像是安国的。”
“九爷，你说的对。早些年，我流落汴梁时，曾有个朋友落下一本书。”
赵构知道，这朋友肯定是客人。他也不戳破。“什么书？”
“《妙物初本》。”
赵构心思活跃。“这书可还在？”
白素素又不说话。
“我也只是好奇想看一下。”
“九爷想看，给你又何妨。只是，我怕这书犯忌讳，别招来灾祸。”
赵构哈哈大笑：“咱们大宋，可没有这样的先例。”
“那东坡居士为何会被捉拿？”
“他是被宵小之辈排挤而已，无关言辞。”
白素素扒开螃蟹：“人心隔肚皮，只有打开看过才知道。”
赵构觍着脸：“素素姑娘，莫不是我把心给你看一看？”
白素素白了他一眼：“哪个要看你的心。我若不信你，何必给你说书的事情。”
“菊叶，你去把书取来。”
不一会，菊叶拿着一本书来。这书皮陈旧，看起来有些年头。
赵构接过书，竟然好厚的一本。他打开书皮，扉页上写着：
“世间万物皆有奇妙，探其妙，得其理。善则用之，恶则改之。”
赵构点点头。他看这字迹工整有余，飘逸不足。只有工匠，没有艺术。
“这是潘小安的字体！”
他接着看目录。这书分为数学，物理，化学与生物四大类。
赵构好奇。对于数学他是懂一点的。类似韩信点兵，多多益善的数学题，他也会做。
这物理是什么呢？
他翻看一看，原来是两个小孩抬水。一物沉重，一人难举，唤一人相帮，名为二力相合，则重物可举。
赵构微笑：“有道理”
他又翻到化学那一页，元素周期表。万物皆有所组成，名为元素：氢氦锂铍硼…
赵构看的眼晕。这里面好多字，他都不认识。他翻过元素周期表，继续看。
先是关于炭的描述。从颜色到各种生成。
赵构有的信，他亲眼见过。有的不信，他没有见过。
但这就需要实验。实验才是检验事物真假的标准，而不是靠猜测。
赵构再次点点头。
他又翻到生物学。这里则是关于花的组成部分，还有种子的结构。
后面还有动物的，那些图让赵构感觉不适应。
“这前面都还好。后面的知识就有点入了邪路。但不妨碍，这是一本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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