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进医院，虽说是早上，医院大厅却是忙碌至极，大都是人来人往，神色匆匆，着急忙慌的身影。
无人注意走进医院的王茴与赵之药。
王茴跟着赵之药走上三楼最拐角的一个小房间，门上挂着一张不怎么显眼的牌子，上面写着【中医诊疗室】五个大字。
走进诊室，房间不大，阳光却很充足，透过灰蒙蒙的窗户照在地面上，熠熠生辉，窗边生长着一棵大树，虽大，但未遮挡阳光。
诊疗室墙角摆放着一张病床，前面是医院专用遮挡屏风，不远处放着这个年代特有的洗脸盆架子和洗脸盆，架子上搭着一条雪白的毛巾，架子下放着大红双喜暖水瓶和铁桶。
距离门不远处放着一张办公桌以及一个书架，其他再无任何东西。
赵之药熟练走到桌前坐下，一手撑着腰一手从桌底抽出一个小板凳，随手拿张报纸扫扫灰，放身边“坐吧！这就你以后的学习位置”
待王茴乖巧坐下后，赵之药继续开口“带你来医院学习，主要就是让你......”
王茴了然点头，中医这一方面很多的知识点以及精髓，确实是口头教育无法学习到，还需大量实践。
良久，赵之药终于停下，喝水。
“行了，也就这么多，等一下有病人来，你试一试就知道了”
王茴了然点点头，似乎觉得不够，多增加一个字“嗯”
上午几个小时的时间在赵之药与王茴的等待中缓慢流逝。
久久无人，二人对视一眼，转而继续等待。
赵之药：今天多一个人和他一起等，倒是比昨天要好多了。
王茴：就该拿本书来看看的，神游天外中......
“吱呀！吱呀......”
沉寂一上午的诊疗室门终于被推开，王茴迅速回神，抬头，露出牙齿面带标准微笑。
一身着白大褂，头发花白，带着眼镜的老人走进诊疗室，身后跟着几位或年轻或年老的人“老赵，这一上午看几个病人”
“别说了”中医现在这个情况，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林智一见赵之药反应就晓得中医诊疗室今天的情况，但凡这上午有一个人来看病，赵之药都不会是刚刚那个反应。
对于中医这一方面目前上面并未下发相关文件，上面对中医不咸不淡，大家也不敢大兴恢复中医，更何况现在年轻人更推崇西医，所以院里能给赵之药一个诊疗室让他给病人看病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拍几下赵之药的肩膀以示安慰“慢慢来”总会好的。
赵之药点点头，
刘召将话题转到从始至终不发一言的王茴身上“赵老头，这是？”
赵之药一改刚刚的失落，满是骄傲“我孙女”
刘召尾音不断上扬，满满的不可置信“你孙女？”私生子？私生子的孩子？
你别说，长的还挺好看。
想不到啊！想不到，赵老头平时看多诚实的一人，玩的竟然这么花。
“茴茴，这是你刘爷爷，以前是......”意识到什么，赵之药瞬间停住话“以后有什么不会的，爷爷不在可以去问你刘爷爷”
刘召从兜里掏出一把糖果不容拒绝的塞到王茴手中“是啊！爷爷那有很多糖”
赵之药示意王茴收下糖果，笑着介绍“这是你林爷爷，有事也可以找他......”
王茴乖乖一个个微笑打招呼“刘爷爷，林爷爷......”
短短半个小时王茴跟在赵之药身后，面色僵硬，悄悄扭过头揉揉笑的僵硬的脸颊，回头继续保持微笑。
赵之药和王茴介绍的大多都是之前的老朋友，一群老家伙，只有一两个人没有受到影响，好好在座位上坐着，但生活各方面也大不如之前。
其他人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学生举报，被孩子举报，有留学经历而下乡到牛棚，如今终于沉冤昭雪，每个人脸上扬起残联的笑容，即使是周围都遮挡不住他们的意气风发。
但是下乡那几年留下的痕迹是如何都抹不掉的，相较于医院的其他人，他们的面容明显更加憔悴。
几位老者满目慈爱，赞赏望着站在赵之药身后的王茴，嘴上止不住的念叨“还是老赵有福气，嗯不过收到这么个好徒弟，可惜喽，可惜喽，我怎么就没遇到呢？还是你小子运气好啊！”
说到运气，几人罕见的沉默，气氛瞬间陷入僵局。
若是真的运气好，他们也不会经历那样的事情。
又说不幸运，至少他们活着从那里回来了，现在还可以继续干着自己热爱喜欢的工作。
华国人总是擅长将气氛活跃起来，短暂的沉闷过后，一群人站在小小的诊疗室中互相赞美攀谈起来。
大家肆意交谈，似乎忘记刚刚的不愉快，讨论着当下。
“你小子运气还不好，收了个这么有天赋的徒弟....”
“意外，意外....”
“既然是意外，那这么好的徒弟给我，我要”
“那不行,你老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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