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衣着自由，他想怎么穿衣服、想怎么打扮都是他的自由，轮得到你在这里狗叫？”
这一席话下来，柜员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道歉。”
沐如淮语气没有起伏，只是他的视线阴冷，仿佛如果柜员不答应，他就会做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
柜员到底是女生，有些好面子，她咬唇不语，企图用沉默来反驳。
“道歉，不然从思顾消失。”
沐如淮语气很平静，却带着无形的狠意，身为大反派，他确实什么都能做出来，更何况是让一个小柜员失去工作。
闻言，柜员脸色迅速惨白。
她应该也是意识到，自己这次得罪了一个大人物。
柜员到底年轻，她看出沐如淮不好惹，咬了咬牙，按照沐如淮的话，对柜前的“她”道歉。
“对不起，这位…先生，是我刚才态度不好，给您带来了不好的购物体验。”
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但沐如淮并没有走。
他看了眼柜台里的首饰，对着方才被柜员羞辱的“女士”，淡淡开口：“你刚刚是想要哪个东西？指一下让她拿出来给你结账。”
这个她，自然是指柜员。
“女士”摇了摇头，但是看沐如淮看他的眼神安静又温和，丝毫没有嘲讽讥诮的意思，他不由心头颤了颤。
或许是被他的眼神鼓舞到，他鼓起勇气，手指指向了柜台里面的某一处。
离的有些远，时言看不清他指的是哪个。
瓜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围观的人有的散开了，也有的觉得沐如淮保护“女士”的行为很帅，想留下来看后续。
时言拉了拉沈容清的衣角，示意他该离开了。
但是蓦的，柜台处又传来，柜员带着客气但是又有些轻慢的声音。
“抱歉，先生，方才是我态度不好，我已经向那位先生道过歉了。但是我们思顾有思顾的规矩，我们只服务女性顾客，绝对不会售卖给男性顾客商品。”
柜员语气里有几分掩饰不了的得意，思顾的死规矩，如今倒是为她扳回了一局。
不卖给男人就是思顾的规矩。
就算闹到了上面，思顾高层也会看在她是维护自己品牌的份上，一定不会开除她。
不由，她语气更坚定：“除非他去变性，不然他就是男生，我们不能卖给他。”
听着前面，时言反应不太大，但是听到最后一句话，他蓦的顿住脚步，脸色肉眼可见的恼火。
沈容清敏感的察觉到，时言情绪不对劲。
他拉住了时言的手，怕他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但是时言漠着脸，甩开了他的手，他的语气有几分不好：“沈医生，你先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
沈容清默了默，看着人很执着，到底是没再拉他。
时言上前，也不顾沐如淮还在那里，对着柜台狠狠地拍了一掌。
这一掌很重，时言震的掌心都疼了，即便如此，他还是忍着疼抬起头，气势如虹的指着柜员鼻子 ，怒骂道：“你，你是不是有病？”
所有人都被这忽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就连沐如淮和那位“女士”，也吃惊的望着他。
沈容清混在人群里，目光幽幽的盯着时言。
或许是因为震怒，少年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时言眼眶红了。
他指尖都带着颤意：“你知道变个性需要多大的勇气吗？你知道变性过程有多痛苦，又有多少危险吗？”
柜员被问住了，她怔了怔，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时言，不明白为什么又突然有人站出来指责她。
随后，她面色露出委屈。
她只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要说她。
时言深吸一口气，语气才稳下来，只是他脸色不好，道：“你嘴皮子一溜，就让他去变性，你知道变性会承受什么吗？”
“做变性手术是很痛苦的，在手术的时候要将阴.囊切开，还需要切除睾.丸，然后做出阴道和尿道的位置，要将鬼头进行塑形和皮肤缝合，这种手术过程很复杂，手术者要承担极大的风险和痛苦，手术也有可能留下很大的复作用。”
“跨性别者一定非要去变性吗？他们就不能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好好活着吗？”
时言语气越说越激烈，等到他平静下来时，眼底已经隐隐有了泪色。
全场都很安静，看着这个哭的比那位“女士”还狠的时言，觉得一阵莫名其妙。
这人怎么知道这么多变性方面的知识？
一时间，他们看时言的眼神，都耐人寻味起来。
沈容清也怔住，神色不明的望着时言，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些。
而且，他似乎看到，时言哭了。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少年是阴冷而内敛的，他很少会哭泣，也很少暴露自己的情绪。
但是此刻，时言眼泪滑下来，隐隐有收不住的架势。
别人不知道就算了。
只有时言自己清楚，他情绪为什么这么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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