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鸟儿在背景中鸣叫，声音阴森而凄厉。偶尔，一个女仆会发出呜咽声，另一个则会抽泣。她们全都跪着，但有些人因为腿软而瘫倒在地。
“这是什么意思？”李雪月呼出一口气，目光扫过四周阴沉的气氛。
露天庭院的中央，是一座木台，鲜血从台面滴落，一具惨遭摧残的尸体被绑在一根木杆上。
李雪月还没吃早饭，就感觉想吐。她不用问领奖台上是谁，尤其是领奖台上那些被丢弃的衣服，颜色和许佳琪昨天穿的一模一样。
“玉真？”她一眼看到他，轻声问道。他离她只有几英尺远，椅子也摆在离她很远的地方。椅子面向木台，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听到她的声音，他缓缓转过身，嘴角缓缓浮现出一丝阴险的笑容。
“你起得真早。刚才的尖叫声吵醒你了吗？”他伸出手，示意她过来。
李雪月朝他走了一步，却又停了下来。院子的另一头，她看到一群人正朝她走来。
“你的母亲……”她颤抖着说道，知道这件事的结果不会好。
“你在发抖。”余振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低头欣赏着她的身影。
“我的长袍和斗篷穿在你身上真是美极了。”当他冰冷的手指拂过她的脸颊时，她畏缩了一下。
于振的心情阴沉下来。他给她准备了礼物，她不喜欢吗？他眯起了眼睛。就算她不喜欢，事情也已经发生了。
许佳琪被打得血肉模糊，身上的华丽衣裳被扒光，只剩下肮脏的破布。
李雪月的侍女们被安排观看这场惩罚。她们恐怕会为此做上好一阵恶梦。许佳琪夫人的嚎叫、尖叫和哀求声令人难以忽视。她们原本以为她是最尊贵的侍女，尽管她举止高傲。但她行为的后果彻底改变了所有人对她的看法。
“你的手好冷啊。”李雪月颤抖着说道。她摸了摸他那双布满老茧、苍白发紫的大手。
“你出来多久了？”她温柔地问道，一边往他掌心吹着热气。他毫无预兆地抓住她的后颈，把她拽了过来。
“于、于真？”
于真凝视着她的眼睛，恶狠狠地寻找着恐惧。他曾以为她的眼睛是由星辰与暮色铸就，呈现出璀璨的榛棕色。他的判断没错。他在她清澈的秋日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你不必做这些，”她低声说道，指的是公开的酷刑。当她与一个侍女目光接触时，李雪月的心一阵刺痛。这些可怜的家伙……不得不亲眼目睹太子纯粹的残暴。
“这么吊着一条大鱼……会惹事的。”李雪月补充道。她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但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恼怒，嘴唇也渐渐抿紧了。
“你为什么发抖？”他问道，并在她触到自己胸口之前抓住了她的手。
“因为我冷。”
于真的拇指碰了碰她的手指。她没撒谎。“你怕我吗？”
“我亲眼目睹了你们对子爵和子爵夫人的所作所为。要是真怕你们，我早就逃之夭夭了。”
玉真那颗悬着的心，被她的话安抚了。这宫里的人，都怕他。他们见他浑身发抖，目光呆滞地盯着地面。人们见他面色冷峻，无人敢与他为敌。
于真不需要妻子也这么做。妻子抬起手，抚上他的下巴，他才猛地回过神来。他自然地靠在她的手上。她的触感，迟疑而柔软。
“她还活着吗？”她低声问道。
“在里面还是外面？”
李雪月喉咙干涩。她歪了歪头。许佳琪的尸体被打得血肉模糊，只剩下皮肉。她低着头，鲜血从伤口处滴落。地上有什么东西……一阵狂风呼啸着掠过院子，它滚了下来。那是断掉的手指——指甲脱落。
“景色很美，不是吗？”
“我有时会忘了你疯了。”李雪月用手捂住她的嘴，强忍着快要吐出来的冲动。他没有责备她偷看，而是用手环住她的脑后，将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
“这是谁干的？”她问道，想要环顾四周，但他的胸膛挡住了她的视线。
“我的手下。”
“你说过会让我来处理这件事的，”她说。
“你一定梦见过这样的话。”
李雪月皱起眉头。他又为了她弄脏了自己的手。为什么别人总想着帮她？她不是不领情，而是她想自己做事。
“你的侍女们都睁大了眼睛看着你。她们知道绝不能伤害你，否则她们也会遭受同样的命运，甚至更糟。”
李雪月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有太多话想说，有太多感受想感受，她不知所措。她的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角。
“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确信如此。”
李雪月猛地抬起头，张开嘴，却被他捏住下巴，用拇指抵住她的唇。
“你别骗我，刚才那丫头被你打晕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眼里的杀意。”
于真露出一抹粗鲁的笑容，“你的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没必要再沾染下去。”
“这难道不令人满意吗？”他补充道，并将她的头转向了木制平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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