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查已经持续了一天一夜，孙承辉揉了揉眉心，这俩人的嘴很硬，虽然检察院已经刻意将两人分开以防串供，但调查还是进展不大。
彭大发始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说啥他也不接招，侵权的事儿愣说没有。
冯利倒是交代了自己和小舅子串通，授意年轻的法官李成在鲁教授的案子上做手脚的事情。干了这么多年司法工作，他心里清楚对方的证据链非常完整，根本经不住查。
可是孙承辉总觉得不太够，就查出这么点事儿的话，检察院白整出这么大阵仗了，上面领导会满意吗？
如果他冯利真的只有鲁教授这个案子的事儿，那也没办法，可是孙承辉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冯利不可能只有这么点事儿。
忽然，孙承辉想起了那篇报道里有个细节，他赶紧翻找前一天的报纸。
“叫所有人过来开会。”看完报纸，孙承辉眉头紧锁。
“现在分成三组。”人到齐后，孙承辉开始布置任务。
“第一组去调查冯利的老婆，再查一下冯利家的财务状况，彭大发的转账记录。”
孙承辉拿出那份报纸，接着说:“第二组，找到这篇报道里写的那个，跟在彭大发身边的那个秃头男人，审一审。”
“第三组，去区法院查那个李成，再查查这几年的卷宗，找到所有判决上可疑的案件，再查一下这些案件和冯利有没有关系。”
……
……
陆学仁办公室里，王建国正在跟领导诉苦。
“领导啊，要不你跟陈默那小子说一声，提前签了入职合同呗？”王建国一脸苦大仇深。“这小子每次搞大动作用的都是笔名，每次带我的都是真名，你赶紧让他入职，转正，自己稿子署自己名吧。再这么下去我心脏病就要犯了。”
陆学仁有点憋不住笑，脸上表情丰富:“老王啊，”陆学仁语重心长，起身给王建国泡了杯茶，“老王啊，陈默那小子说了，开学还得回学校去，咋签合同？再说了，老记者给新人承担点压力，这不是咱们报社的传统吗？没事儿，别有太大心理负担。”
“是有这个传统没错，”王建国快哭了，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可这，这压力有点大啊，老陆你不知道，昨天一整天，纪检委、省高法，好几个领导给我打电话，阴阳怪气的不说，还说要过年时来看看我，带点土特产啥的。”
“哈哈哈，”陆学仁终于憋不住笑了，“老王，这不是好事儿吗？说明你的舆论监督工作做得好啊，那些部门是诚心实意地感谢你呢，哈哈哈哈。”
“老陆，”王建国决定不要这张老脸，义正言辞地说道，“陈默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咱们不留下这个人才，难保别的新闻单位不下手截胡，你就跟他谈谈呗，就说不耽误他回学校，想啥时候来上班都行，无非就是工资少开点呗。”
陆学仁沉思片刻，陈默这小子给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惊喜，来报社没半个月，已经以实习生的身份得了好几次点评奖，这在报社算得上是前无古人了。自己早就和报社几位领导专门讨论过陈默的事情，大家一致认为可以留下陈默，而且可以破例跳过试用期立刻转正。
“行，你叫他上来，我和他谈谈。”陆学仁说。
“好嘞！”老王头儿一蹦挺老高，开门就往外跑。
陈默正坐在座位上拿着报纸发呆，这几天，他总算把社会部的同事认全了，没办法，大家都太忙了。
包括那个第一天跟他阴阳怪气的李红梅，在得知他和小磊的谈话内容后，也对陈默客气了很多。其实李红梅也没什么坏心思，只是因为小磊是自己的徒弟，她有些护犊子。
“小陈啊。”王建国一脸笑容。
“王老师，啥事？”陈默看着王建国，一脸疑惑，这老头儿吃了蜜蜂屎了？咋笑得这么埋汰。
“陆总编找你，”王建国推推眼镜，“小陈啊，我知道你学校还很忙，但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凡事都可以变通的嘛。行，你快上去吧，陆总编在办公室等你呢。”
“啥变通？变通啥？”陈默一头雾水。
……
“陈默，来，坐。”办公室，陆学仁很随意地坐在他身边，递给陈默一支烟，自己也点起一支抽了起来。
“嘶～呼～”抽了一口烟，陆学仁开口说道:“这几天辛苦了，怎么样？喜欢记者这份工作不？”
陈默一愣，立刻猜到了陆学仁叫他来的目的了。
没等他开口，陆学仁又说道:“我和几个领导讨论过了，报社决定和你签合同，邀请你正式入职。当然了，也得看你个人的意愿。”
“陆叔叔，”陈默说，“没几天我就要开学了，回到学校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份工作我很喜欢，可是……”
陆学仁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不用担心，签完合同你直接可以转正，然后该干啥干啥去，不用天天来报社上班，基本工资暂时按照本地最低工资标准给你开，比别人少2000块，毕竟你不能天天来。等你彻底毕业了，再恢复正常。稿件按照评分，该多少钱多少钱，奖金也是一样。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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