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东西带过来了也不一定代表着这合作就能成，暂时答应权当是哄着那位财大气粗的客人了。
就算这小丫头的食材不行，他还可以借着果子去搭上知县那条线，这对顺宝楼日后的发展也是有益的。
陈掌柜笑眯眯地想着。
赵如意倒是没想到陈掌柜的心思，只因着陈掌柜给了一个机会而高兴着。
她对喻笙提供的食材很有信心。
事实上，当第二日赵如意按照二人约定的时间来顺宝楼见陈掌柜的时候，陈掌柜见着那食材都看直了眼，当即就叫人去做了几道菜对比着尝。
“赵丫头，你还去过别的酒楼没？”
吃了第一口后，陈掌柜就眼睛一亮，拉着赵如意的手臂，连称呼都亲近了不少。
“未曾。”赵如意摇了摇头。
她见陈掌柜这幅样子，心中了然这合作算是成了一大半。至于剩下那一点，还得看陈掌柜是如何诚心要合作的。
到底是生意人，陈掌柜下意识就想着如何能争取到利益的最大化。
“赵丫头，你这些菜质量好是好，可是到底数量是少了些。顺宝楼日迎众客，这点菜可是远远不够啊。”
果真是被喻姐姐猜到了。
赵如意心里这般想着，但脸上却是微微一笑：“陈掌柜可知物以稀为贵？这些菜能够让顺宝楼的菜式口味更上一层。可若是多了，吃的人多了，顶多就是称上一句顺宝楼的菜可口，但又不会觉得这是稀罕物。”
赵如意这般说，是因着临走前喻笙的那番话。
“这些菜若是吃久了，对人体是有利的。”
喻笙叮嘱了一句：“不过我并不建议你直接把这一点说出来，自己心里明白就好。当然也或许是我多想了，毕竟进顺宝楼的那些人谁不想身体康健？若是他们觉着了这好处，定是会把这消息拦下来。到那时你要做的，就是尽量和陈掌柜谈妥，莫要暴露了你的身份。”
赵如意记着喻笙的话，来的一路也想好要如何和陈掌柜谈妥这件事。
“你这小丫头倒是机灵。”
陈掌柜听了这话，也就稍稍歇了心思。
他笑着开口：“走吧，我们好好谈谈这件事。”
—
等到赵如意走出顺宝楼的时候，面上虽然依旧镇静，但手心里却是一片冷汗。
陈掌柜的诚意已经超过了她的预期。
大概是怕赵如意会带着菜去其他酒楼，陈掌柜给了赵如意双倍的价格买下这些菜，而且是根据赵如意来的。
也就是说，她有什么菜，顺宝楼都收了。
“赵丫头，这些菜可不能久放了。你若是收了，便立刻送到顺宝楼来，我都要。”
赵如意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她今日带的这些都被陈掌柜收了，如今怀揣“重金”，免不得有些胆战心惊。
赵如意没有回先前摆摊卖水果的地方。
她今日来得早，便先去了那地方，却不曾料想就连那偏僻的位置都被人占了，其他的果贩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赵如意也没吭声，二话不说就带着东西去了顺宝楼，反倒是都卖给了顺宝楼的陈掌柜。
于是赵如意干脆去买了一些好肉。
她没多买，准备剩下一点钱回乡里找巧手的妇人，做了几件棉袍。
快入秋了，多做些准备也是好的。
在路过白玉堂的时候，赵如意瞧着里面精美的首饰，下意识摸了摸钱袋子。
应当是够的。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走了进去。
而另一边，在收了赵如意的菜后，陈掌柜立即叫人送到了一处府邸。
不久后，收到回信的陈掌柜乐得合不拢嘴，心中又把赵如意和她的菜的地位又提升了好几个高度。
都能让那位挑嘴的小主子喜欢了，这不得是放鞭炮的大喜事？
—
赵书这几日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坐在门槛上等着自家大姐姐回来。
每次大姐姐回来的时候，都会带着很多好东西。
在小小的赵书心里，新的碗、新的床褥……那都是顶顶好的东西了。
现在家里的活越来越多了，除了扫地以外，赵书每天还要帮着去喂那些野鸡和野兔。
大姐姐说了，喻姐姐每天帮着做饭已经很辛苦了，男子汉大丈夫就应当多帮些忙。
赵书如今还小，可他却自觉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小男子汉了，所以在大姐姐说出这话的时候，小家伙毫不犹豫地就应下了这些活。
当然，最主要的是喻姐姐说了，等这些鸡下了蛋，兔子生了小兔子，他们之后就能每天吃到肉了。
想到肉的滋味，赵书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看着那些野兔和野鸡的眼睛都放着绿光。
喂好了鸡和兔之后，赵书就坐在门槛上等着大姐姐回来，心里猜测着这次大姐姐回来又会带什么好东西。
可他刚坐下没过多久，远远地，赵书就看着自家大姐姐回来了。
咦？
他扬起小脑袋看了看太阳，心想着这次大姐姐怎么回来得比前几日还要早。
可大姐姐能够早回来便是好事。
于是赵书乐颠颠地朝着自家大姐姐跑了过去，一边跑着一边还欢快地叫着。
只是还没等赵如意笑着接住他，小家伙就生生止住了自己的步伐，指着赵如意身后语气困惑：“大姐姐，那个人为什么一直跟着你啊？”
赵如意一惊，下意识转过头，正好看到一个人匆匆转身。
她隐约瞥见了那人的侧脸，又见着穿着打扮，赵如意很快就想起来这是张掌柜身边的一个下人。
——所以她这一路上都被人跟着，而且自己还没有发现？
赵如意不知道张掌柜这是何意，但是心里却觉得很不舒服。
“先回去。”
她收回了目光，牵着赵书的手匆匆走进了屋子。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喻笙走了进来，就瞧见赵如意脸色铁青。她猜测道：“和那张掌柜没谈成功？”
“不是。”
赵如意抿了抿唇，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喻笙。
她有些歉意：“抱歉喻姐姐，是我太不当心了，甚至都没有注意到——”
“准确来说，应该是我向你道歉。”
喻笙也叹了口气，“是我没有考虑周到，那张掌柜是个精明小心的，和人合作定是要摸透底细的，怪我先前没提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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