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蚁在他指尖疯狂挣扎，发出无声的尖啸。
江言捏着这只还在扭动的火蚁，身后的苏小璃与凌羽对此结局……并未有太多惊讶，见江言手中火蚁甚至还有心情问。
“这东西就这？”
这当然不是她们飘了，就只是单纯好奇。
江言搓着火蚁，嘴角戏谑嘲弄。
“七情为表，窃灵为里。”
“这东西真正的作用，不是操纵影响七情，而是攫取生灵最宝贵的‘灵性’，将其化作无根的修为，供给某位。”
说着，他若有所思地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万里云层，望向了极远处的大澜皇城方向。
“哇！哇！哇！快给我！虽然抽取灵性很艰难，但只要落到本宝手上，榨也能榨出来！”
“简直太奇妙了，世间竟有此等可攫取灵性这等逆天之物！”
江言的脑海里，宝姐兴奋得快要翻过来了，在宝葫芦里上踱步，催促着江言快把这好东西喂给她。
江言含笑，在心中安抚道：“别急。”
“这东西虽然攫取的是纯粹灵性，对你而言是无上补品，可终究只是七情之一，效用有限。”
“待我集齐七种，相互搭配，才是为你修补自身的最佳之法。”
宝姐闻言，强行压下心中的激动和渴望，在葫芦里连连点头，满口答应。
可下一刻，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整个人都愣住了，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惊愕与恍然。
“这……这莫非就是你之前说的……上策？！”
江言笑而不语，只是轻轻掂了掂指尖那只兀自挣扎的火蚁。
“我江言的朋友，可不是白白受苦的。”
与此同时，远在万里之外的大澜皇宫深处。
那座深邃的殿宇内，一名闭目养神的威严男子猛然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眸中没有惊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冷漠，仿佛计划的波折，不过是棋盘上一粒微不足道的棋子被风吹动。
他甚至没有起身，只是对着空无一人的殿宇，淡漠地吐出几个字。
“传朕旨意，一日之内启动‘归一’。”
声音不大，却仿佛蕴含着天宪威能，穿透层层宫墙。
下一刻，皇城之内，无数道凡人不可见的流光冲天而起，化作血色的符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射向王朝的四面八方。
一场席卷整个大澜的浩大阵法，拉开序幕。
无数州府的城门轰然洞开，一队队玄甲军士外出涌进村落山间，驱赶着所有百姓，强令他们在一天之内，必须迁入各州府城。
“一日为限，不入城者，杀之！”
冷酷的告令，伴随着血腥的执行，传遍了大澜每一个角落。
……
青岚门内，尘埃落定。
凌羽看着山门外那数万名眼神空洞、如同木偶般呆立的军士，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她转头看向江言，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前辈，他们……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您说的‘灵性’，到底是什么？”
江言的目光从那些痴傻的军士身上收回，落在了凌羽那双充满求知与不安的眼眸上。
他笑了笑，那笑意却有些莫名的复杂。
也不管凌羽如今的修为能否听懂，只是平淡地解释起来。
“灵性，是生灵之根，是智慧的源头。它能助愚者开智，助智者开悟，能让山野妖兽通晓人言，甚至能让死物诞生意识。”
“修士常说的天赋、悟性、乃至最终能否窥见仙途，其根本，都在于这‘灵性’二字。”
江言顿了顿，语气愈发平淡，可听在苏小璃与凌羽耳中，却无异于惊雷。
“那位帝王，便是以这焚心火蚁为媒介，强行攫取了这些军士此生所有的灵性，将他们未来的所有可能，都化作了此刻短暂的强大。”
“一支看似所向披靡，实则根基尽毁，再无寸进的‘灵性傀儡’大军，便是这么来的。”
苏小璃听得遍体生寒，眼神闪烁。
江言抬手，心物同尘的道韵在他指尖流转，如同一方无形的磨盘，将那只兀自挣扎的“怒焚心火蚁”包裹其中。
磨盘转动，火蚁痛苦嘶吼，但从其身上却开始泛起点点荧光，它正在被碾成最本源的能量。
最终，一缕璀璨到极致、纯粹到不含一丝杂质的灵光，静静地悬浮在他的掌心。
“哇！哇！”
江言的脑海里，宝姐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葫芦上的鎏金光芒前所未有地明亮，整个葫芦都在微微颤动。
然而，江言却看都未看她一眼，屈指一弹。
那缕精纯的灵性化作两道流光，精准地没入了昏迷不醒的清玄与沈砚秋眉心。
宝姐整个器灵都呆住了。
葫芦上的光芒瞬间暗淡下去，有些自闭的托腮垂眸。
虽然她也知道江言有自己的考量，这东西大概率不是给她的，但亲眼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她就是有点绷不住。
可她终究只是哼唧了两声，没有再闹，很好的忍了下来。
灵性入体，如久逢甘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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