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府深处，书房的青铜兽首灯台吞吐着幽蓝火焰，将柳林案前堆积如山的羊皮战报染成诡谲的青灰色。金黑气息凝成的虚影在他身后若隐若现，时而化作咆哮的巨龙，时而扭曲成狰狞的魔面，随着他翻动战报的动作，虚影的獠牙几乎要咬碎悬挂在墙上的山河舆图。
"朔方城炼鬼堂剿灭天机阁情报点三处，擒获探子十七人......"柳林指尖划过字迹潦草的密报，忽然顿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羊皮纸上某处被鲜血晕染，边缘还粘着半片带毒的暗器残片，"白无常倒是长进了，知道用搜魂铃逼供。"
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是暗卫送来新的战报。柳林屈指一弹，金黑气息化作锁链卷过竹筒，展开后却是苏清瑶的飞鸽传书。字迹力透纸背，写着雪原遭遇幻音仙子的惊险战况，末尾用血画了个残缺的阴阳鱼——那是她向柳林索要增援的暗语。
"有趣。"柳林将信纸凑近烛火，看着字迹在火焰中扭曲变形，眼中的竖瞳泛起猩红，"天机阁倒是舍得下本钱，连失传已久的幻音秘术都拿出来了。"他抬手召出苏清瑶的真灵虚影，光芒在书房中摇曳，映得满墙兵书战策上的文字都仿佛活了过来。
就在这时，书房大门被人恭敬推开。周媚儿身着红纱裙款步而入，发间血玉簪子随着步伐轻颤，在地面投下细碎的阴影："王爷，儒门和拜火教联合攻破了甘州城的天机阁宝库，缴获了大批上古符咒。"她递上的密报还带着余温，边缘用火漆印着两个交缠的阴阳鱼。
柳林接过密报，却突然伸手扣住周媚儿的手腕。金黑气息顺着指尖游走，在她腕间凝成锁链："你分支贡献的'阴阳噬心咒改良版'，为何在雪原之战中失效了？"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让周媚儿后背瞬间渗出冷汗。
"王爷明鉴！"周媚儿膝盖微弯，桃花眼泛起水光，"定是天机阁提前知晓了咒法特性，给杀手们配备了特制的抗咒法器。"她指尖微动，袖中滑出一枚刻满符文的青铜令牌，"这是甘州宝库中找到的天机阁调令，或许能查出幕后主使。"
柳林松开手，令牌在案上滚动，倒映出他变幻莫测的神色。书房陷入死寂，唯有烛芯爆裂的声响格外清晰。良久，他忽然大笑起来，金黑气息如潮水般暴涨，震得书架上的古籍纷纷坠落："好！好个天机阁！本王倒要看看，你们还藏着多少底牌！"
周媚儿悄悄松了口气，正要退下，却听柳林漫不经心地开口："告诉苏清瑶，让她继续追查幻音仙子。至于你......"他目光扫过墙角堆积的战报，"去整合各门派缴获的情报，本王要在三日之内，看到天机阁在北疆的势力分布图。"
待周媚儿离去，书房重新归于寂静。柳林凝视着跳动的烛火，将苏清瑶的求援信轻轻折好，收入袖中。金黑气息凝成的巨龙虚影突然张口咆哮，震得整座王府都微微颤动。他摩挲着案上的青铜令牌，嘴角的笑容愈发冰冷："藏头露尾的鼠辈，本王的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窗外，夜色如墨，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北疆的天空下悄然酝酿。
柳林将染血的战报随意掷在檀木案上，金黑气息顺着桌沿游走，在羊皮纸上灼烧出焦黑的纹路。他斜倚在鎏金王座上，望着窗外翻滚的乌云，想起三日前融合中千世界时的景象——天地变色，万道霞光直冲九霄，方圆千里的灵气都被强行纳入体内，这般动静，怕是连皇宫里那位都感受到了天地法则的震颤。
"王爷，这是最新密报。"暗卫单膝跪地，呈上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信函，"天机阁在青州的据点，发现了皇室特有的蟠龙纹玉简。"
柳林指尖轻叩扶手，鎏金龙纹在他掌下仿佛活了过来，张牙舞爪地吞噬着周围的光影。他早猜到天机阁背后站着朝廷，毕竟能在短短一年内集齐如此多奇人异士，还掌握克制各门派的秘术，除了动用国库资源，寻常势力根本无法做到。但当证据真正摆在眼前时，他眼中的竖瞳还是泛起了嗜血的红光。
"传周媚儿。"柳林的声音像是从九幽深处传来，震得暗卫身形微颤。不多时，周媚儿踩着满地破碎的月光而来，红纱裙上金线绣着的曼珠沙华，在金黑气息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妖异。
"王爷唤妾身何事？"她盈盈下拜，发间血玉簪子折射出冷冽的光。
柳林抬手召出蟠龙纹玉简的虚影，在空气中缓缓旋转："你说，若是让那些门派知道，他们拼死拼活对付的，不过是朝廷抛出来的弃子......"他故意顿住，看着周媚儿瞳孔骤然收缩。
周媚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嘴角勾起一抹会意的笑："妾身这就去散播消息，就说天机阁的秘宝里藏着皇室调令。那些门派为了向王爷表忠心，定会拼尽全力。"
柳林满意地点头，金黑气息化作锁链缠住玉简虚影，猛地捏碎："告诉苏清瑶，让她在青州设个局。"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既然朝廷想借天机阁的手试探本王，那本王就将计就计，让他们看看，北部边疆究竟是谁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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