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的目光，落在为首的那名野人身上。
那名野人，身高丈二，虎背熊腰，脸上画着诡异的红色纹路，纹路蜿蜒曲折，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他的头发杂乱如草，纠结在一起，上面沾着枯叶与泥土。他的手中，握着一柄比其他野人更大的石斧，斧柄上缠绕着坚韧的藤条。最让柳林心神震荡的是，他的体内，一股极为纯粹的灵力波动，正在缓缓流淌着，那股波动，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远比柳林见过的任何一名修仙者都要纯粹。
“先天道体！”柳林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先天道体，乃是修仙文明中最为顶尖的体质之一，百万中无一。拥有这种体质的人，天生与天地灵力亲和，修炼速度一日千里，悟性超凡，无需刻意引导，灵力便会自行涌入体内。传说中，上古时期的仙尊，便是先天道体。
可眼前这群野人，明明拥有先天道体，却茹毛饮血，形同野兽，连最基本的智慧都已失去。他们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只剩下最原始的生存本能。
柳林的目光，缓缓扫过这群野人。他看到，一个年幼的野人，正蹲在一旁，用手抓着魔熊的生肉，塞进嘴里，吃得满脸是血。他看到，一个雌性野人，正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他看到，这群野人虽然拥有强大的实力，却连最基本的语言交流都做不到，只能用低吼与肢体动作来表达自己的意愿。
柳林沉默了。
千百年前的那场大战，究竟有多惨烈？竟让一个拥有先天道体的种族，沦落到这般地步。他们的先辈，定然是这片修仙堡垒的守护者，在大战中，他们或许是幸存者，却因为受到了强大的魔法冲击，或是中了某种诡异的诅咒，失去了智慧，忘记了传承，只能在这片废墟之中，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
“城主大人，这些野人实力强悍，我们的铁人军团，与他们交手，竟讨不到半点便宜。”铁山走到柳林身边，声音凝重，“他们的速度极快，力量极大，而且，他们的身体，仿佛能够吸收天地间的灵力，自愈能力极强。刚才，一名铁人用巨斧砍中了一个野人的肩膀，那伤口深可见骨，可转眼间，便愈合了大半。”
柳林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这群野人的实力，都在五阶以上，为首的那名野人，实力更是达到了六阶巅峰，堪比人类的顶尖强者。若是能够引导他们恢复智慧，传授他们修仙功法，他们必将成为一支极为强大的战力。
“铁山，让所有人都退下，不要与他们起冲突。”柳林的声音，带着一丝柔和，“这群人，不是野人，是我们的同胞。”
同胞？
铁山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他还是立刻点了点头，转身对着身后的铁人军团与玄铁卫大喊：“所有人都退下！不得伤害这些……同胞！”
铁人们虽然不解，但还是立刻收起了武器，缓缓后退。玄铁卫们也纷纷收起了魔法杖，警惕地看着那群野人。
野人们看到柳林等人退去，眼中的敌意稍稍减退，但依旧举着石斧，警惕地盯着柳林。为首的那名野人，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像是在警告柳林，不要靠近。
柳林缓缓走上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他没有释放任何力量，将自己的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一个普通的凡人。他的脚步很轻，生怕惊扰了这群可怜的人。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柳林的声音，温和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野人们依旧警惕地看着他，为首的野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手中的石斧握得更紧了。
柳林停下脚步，距离野人们约莫十丈远。他伸出手，掌心向上，一股柔和的灵力，从他的掌心涌出，化作一道淡淡的白光，缓缓飘向那群野人。
这股灵力，纯净而温暖，没有任何攻击性。
野人们感受到这股灵力，眼中的警惕稍稍褪去，露出了一丝好奇。那个年幼的野人，停下了抓肉的手，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那道白光。
柳林微微一笑，指尖一动，那道白光化作点点光斑，落在了野人们的身上。光斑触碰到野人们的肌肤，便化作一股暖流，涌入他们的体内。
野人们的身体，微微一颤，眼中的迷茫，似乎淡了几分。
为首的野人，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他放下了石斧，伸出手，想要触摸那些光斑。
柳林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混沌之力，缓缓运转起来。他要做一件极为冒险的事情——用法术，强行开启这群野人的智慧。
开启智慧，本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需要依靠功法的引导，或是岁月的沉淀。强行开启，稍有不慎，便会损伤他们的神魂，让他们彻底变成白痴，甚至直接死亡。
但柳林没有选择。他看着这群拥有先天道体，却沦落到这般地步的同胞，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他必须救他们，必须让他们恢复智慧，必须让他们重新传承修仙文明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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