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赫纳兹的眉峰慢慢压了下来,像夜色在山脊后悄然积聚。她盯了马鲁阿卡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冷冷开口:“你们到底聊什么聊这么久?马鲁阿卡,你最好收敛点。要是你敢耍花样,我会第一个解决你。”她的声音带着刀锋般的警告,让木筏上的空气轻微凝滞。
马鲁阿卡翻了个白眼,像是对这种不信任早已习惯。他低声嘀咕:“我又没做什么坏事……”然后她抬起头,语调刻意放慢,像是为了让每一句都更刺耳、更清楚:“她在问漓的事情……她说你们长得都很特别,尤其是漓的长相更特别。”她顿了一下,嘴角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坏笑:“怎么,两个女人讨论一个男人长得好看,这也能算阴谋吗?”
话音刚落,木筏上的所有人就像被同一股风吹到似的——齐刷刷转头看向李漓。连风都似乎停了半拍。
蓓赫纳兹冷笑了一声,那笑意带着锋芒,像刀尖在石头上轻轻摩过:“艾赛德,看样子,这小姑娘不是想要你的命,而是打你的主意。”
李漓只觉得额角一跳,扶额长叹:“马鲁阿卡,我说……你们能不能别这样?”李漓的苦笑里带着无奈,更带着一点被动的心软,像河风吹皱的水面——不想波动,却还是起了涟漪。
木筏上忽然安静下来。随着时间推移,天空的炽热逐渐褪去。夕阳在这一刻越发柔和,把所有人的表情都镀上一层温暖的橘金色。空气仿佛变得松软,带着调侃,又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微妙气息,像是某种情绪在河风与余晖中悄悄滋生。水光与天色在此刻交汇,一段未知却温柔的序章,逆着水流缓缓向前。
河流也逐渐安静下来。原本活泼的浪花声淡去,只剩下木筏轻触水面的微弱声响;风从树冠掠过,却像被暮色驯服,变得轻柔;偶尔响起的鸟鸣,也像被夜色晕染成了温缓的余音。当太阳完全滑入山脊后,夜幕像一层巨大的毯子铺展开来。布雷玛轻巧地改变方向,让木筏靠向一个天然的河湾。这里的水面仿佛被抚平过一般静谧,倒映着刚刚升起的星光,深邃得像一片凝固的夜空。河湾后方是一道缓缓向上的山坡,被暮色笼罩,像一条通往森林腹地的隐秘通道。树影在坡上交错成纹,宛如低声诉说某种古老的秘密。在那道山坡的树影最深处,一截短矛的矛尖悄然露出又缩回去,矛杆上缠着几根色彩黯淡的羽毛,在暮色里几乎与树枝无异。两三个瘦削的身影伏在坡顶,身上涂着泥灰和彩土,几乎与岩石无缝衔接。他们的呼吸轻得像夜风,目光却像箭一样紧紧盯着河湾里的木筏和正往岸上走的外来者。
布雷玛和马鲁阿卡低声交谈了一阵。等二人结束后,马鲁阿卡靠近李漓,轻声解释道:“他们部落就在山里。布雷玛说,她会带我们到前面的山洞去,让我们在那里等她。她今晚会连夜回部落,明早再带着族人和绳子来找我们。”
“这样啊……”李漓看了看山林深处,沉吟后点头,“那就依她的安排吧。”
木筏靠岸后,众人陆续踏上柔软湿润的河岸。脚底的泥土松软,有些地方甚至能陷进脚踝,散发着混杂着湿叶与腐植的气味。风从河面吹来,带着夜晚的凉意,让人心头微微一紧。
布雷玛走在最前方,脚步轻盈,动作如水鸟掠过浅滩。她一边领路,一边用手势示意众人注意脚下的斜坡和树根。她偶尔回头确认众人没有掉队,那双在火光与暮色交织下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像是森林夜行兽的眼,却没有半点野性,只有热情与善意。
众人跟着布雷玛的步伐而上,踏过湿润的落叶、半埋在土中的石块和柔软的苔藓。山坡缓缓上升,视野逐渐开阔,风从树梢落下,带着凉意与植物的香气,吹散了一路奔波的疲惫。
行进间,挡路的荆棘越来越多。李漓忽然拔出圣剑,对准前方密集的枝条与藤蔓,“唰”地一下砍开了一条通路。那锋利的金属在暮光中闪着冰冷又柔和的光,配上那干净利落的动势,像是劈开了森林的呼吸。
蓓赫纳兹立刻领会他的意思,也抽出弯刀,从另一侧帮忙清道。两人一左一右,步伐稳健,铁器划破枝条的声音清脆而有力——与森林的自然声响交织在一起,却又显得格外突兀。
布雷玛停下脚步,怔怔望着两人手中的刀与剑。她的眼睛睁得更大了,震惊之色毫不掩。对布雷玛而言,铁器不是工具,而是“神物”一般的存在——那种只有传说中“神”才拥有的力量。布雷玛看向李漓,像在看一场超越理解的奇迹。
山洞位置极为隐蔽,外头被粗壮的藤蔓与密集的灌木牢牢遮住。若不是有人带路,根本无法察觉里面的空隙。洞口并不宽阔,像被巨兽咬开的一道天然拱门,外观粗犷,却不显阴森。
进入洞内后,所有人都不禁停下脚步。洞室一下子变得宽阔,洞中的空气出奇地干燥,带着淡淡的岩石气味。地面平坦而坚实,似乎长期被人整理过。洞壁天然弧形,使得回声柔和不刺耳,仿佛这里天生就是供旅人栖息的庇护所。火把的光一照,石壁反射出温和的橙色光晕,让整个洞穴显得格外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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