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竟然……”皇帝的声音嘶哑，充满了被最亲近之人背叛的痛楚和难以置信，“朕待她……朕待她不满啊！她为何……为何要如此毒辣！陷害皇儿，毒害嫔妃，甚至……甚至延误军机，致使数万将士埋骨边关？！难道就为了那点后宫争风吃醋，为了叶家的狼子野心？！”
他的怒吼声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心痛。毕竟，是多年枕边人。
夜屹川沉默地看着皇帝。他知道，皇帝需要时间消化这接连而来的、更为残酷的背叛。
良久，皇帝猛地抬起头，眼中所有的犹豫、痛心都已被一种帝王应有的、冰冷的杀意所取代。他不能再犹豫了。叶贵妃的存在，本身就是皇宫里最致命的毒瘤，是叶家插在他心脏的一把刀！
“证据……可能坐实？”皇帝的声音恢复了冷静，却比之前更加可怕。
“关键人证虽已灭口，但时间线、利益关联链条清晰。若陛下下旨，严密控制叶贵妃及其宫中所有心腹，分开审讯，臣有七成把握，能撬开他们的嘴，拿到相互印证的口供！”夜屹川斩钉截铁地道。有了方向，不怕找不到证据。
皇帝缓缓坐回龙椅，手指用力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李德全！”他沉声唤道。
内侍总管李公公立刻上前：“老奴在。”
“即刻起，以‘侍疾’为名，增派绝对可靠的内廷侍卫，‘保护’贵妃寝宫——长春宫。没有朕的手谕，任何人不得出入！将贵妃身边所有贴身宫女、嬷嬷，尤其是那个姓钱的心腹老嬷，全部秘密羁押，分开看守！记住，要活的，朕要亲自问问她们！”皇帝的声音冰冷而不带一丝感情。
“是！陛下！”李公公心头巨震，知道天要变了，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躬身退下安排。
御书房内再次只剩下皇帝与夜屹川二人。
皇帝疲惫地靠在龙椅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他看向夜屹川，眼神复杂：“屹川，朕……是不是很失败？竟让这等毒妇祸乱宫闱多年而不察……”
“陛下切勿自责。”夜屹川沉声道，“恶人善于伪装，其心叵测。如今既已察觉，雷霆扫穴，清除毒瘤，为时未晚！”
皇帝长长叹了口气，目光重新变得坚毅起来：“你说得对。叶家……是时候彻底清算了。屹川，此事交由你全权负责！给朕查！一查到底！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所有涉案者，一个都不准放过！”
“臣，领旨！”夜屹川单膝跪地，声音铿锵，眼中寒芒大盛。
一场席卷前朝后宫的巨大风暴，随着皇帝最终的决心，正式拉开了序幕。长春宫那座华丽的牢笼，此刻还沉浸在虚假的平静之中，却不知，冰冷的锁链已然悄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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