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温暖，这里……是天堂吗？”
莫楠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随即悠悠睁开了眼睛。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张挂着戏谑笑容的英俊面庞。
赵昊……这家伙绝对不会这么早来天堂的，也就是说，自己还没有死啊。
又被他救了吗？还真是丢人……
“醒得正好，三楼那个恶毒的女人，似乎是想冻死自己的室友，正义的警察小姐，你出手的时候到了。”赵昊淡淡说道，翘起大拇指指了指那边的屏幕。
此时，屏幕上所放映的是之前的那段景象。
反正，若是莫楠再次选择离开，她也不会有机会去到三楼了。
听着他的话语，莫楠沉默了。
她打量了一下录像中的情形，不禁喃喃道：“你说，如果有机会的话，被害者和受害者的情况，会不会颠倒过来呢？”
“谁知道呢？如果被害的那位小姐和你一样的话，应该是不会颠倒过来的。”
赵昊顿了顿，微微一笑：“我的意思是，不会有颠倒过来的情况出现。”
“我……呵呵，或许吧。”想到刚刚发生的事，莫楠的眼神一阵空洞，之前那愚蠢的清澈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种躁动的深邃。
“认清现实吧，末世已经到来，在这样的大雪中，没有哪里不是孤岛。”
赵昊坐到了床边，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如此说道：“为了生存下去，自相残杀已经是再合理不过的事了，这里，还仅仅是残酷现实的一角。”
自相残杀……犹如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已经成为这片大雪下的自然法则了吗？
从法律的角度上来看，如果对方想要吃掉你，你绝对是可以毫无顾忌的杀死对方的。
但是如果两个人都想吃掉对方……他们是都有罪，还是都无罪呢？
够了……
“赵昊……那个老太太，还有刚刚的那些人，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莫楠闭着眼睛，轻声问道。
“我用那老太太的水，把他们制服了……怎么，你要去报仇吗？”赵昊眯起了眼睛，提醒道，“可是，三楼那个女孩可是正面临着生命危险哦。”
“是啊……那我就再去一趟吧。”莫楠猛地睁开了双眼，神情竟然有些狰狞！
“这次……你好像不打算去帮她？”赵昊嘴角微勾，很期待莫楠接下来的话。
“呼，和之前不一样了，我不会再试着去救谁，而是要……”
莫楠用异常坚定的语气说道：“替他们背负这份罪恶！”
赵昊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
的确是放下了之前的那份正义，但也黑化得有些过头了。
互相残杀里最后的规则，无非是先动手的人有罪……所以，这家伙决定比任何人都要先动手吗？
莫楠低下了头。
这样的念头或许有些太过疯狂，但是，经过了之前的事之后，这就是她所看到的……最好的选择。
去帮那些人解脱……至少，帮自己在这末世中见到的人们解脱！
死亡……才是最好的归宿吧。
如果一切会有结束的那一天，就由我一人来以死谢罪！
就在她的念头往愈发偏执的方向发展的时候，一只温暖的大手，忽然抚上了她的头顶。
莫楠微微一怔，望着赵昊那满是宽慰笑意的脸庞，眼睛竟不由自主的朦胧了起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的……眼泪？这又是什么意思啊？
赵昊摇了摇头，顺手点了一下莫楠小巧的鼻头，说道：“你这是要把大家全杀了？罪恶？呵呵，在你看来，正义比生命更高贵吗？”
“你……为什么能表现的如此从容？”而莫楠也问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
就算是有着如此一间末世堡垒，对于身边的那些惨象，真的就能够做到视而不见吗？
赵昊闻言微微挑眉：“哦？末世都来了，能活一天是一天……至少就目前来看，我过得比那些邻居要好一些，不是吗？”
“你……”莫楠顿时哑口无言。
这样的心态，好像也挺好的。
而接下来，赵昊就像她的嘴替一样，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她的心中引起了相同的回响。
“生命是平等的，即使是依照法律的原则，在这种情况下优先保全自己也无可厚非。”
“在这样的天灾，太多的人都在彼此相杀，每个人都是正当防卫呢，你又要去帮谁？”
“很容易理解吧？只不过是从裁决者的视角，回归到自己的视角而已。能够衡量是非的已经不是正义，而是自己。”
“真是的，你自己不是都说过了吗？在我面前，就不要再惦记警察的身份了。”
“乖乖做我的小女仆不就好……唉，真是自讨苦吃。”
在这一句句触动心灵的话语下，莫楠不禁破涕而笑，轻轻点头：“嗯……你说得蛮有道理的。”
“怎么？愿意彻底放下警察的身份，专心做我的小女仆了？”赵昊捏了捏她的小脸，心中竟然有一种老父亲般欣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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