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我……”李向前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心中满是苦涩和无奈，所有的道歉、所有的悔恼，都在嘴边打转，却始终无法形成一句完整的话。他深知，他的妻子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给他耐心和理解，而他的沉默和回避也把她的心变得越来越冷淡。
“你不必说了。”刘静低声说道，“我知道你很累，大家都很累。只是，有时候，生活的压迫让人无法喘息，甚至有时候，我也会觉得很迷茫，不知道这一切会怎么样。”
李向前沉默了。他知道，刘静并没有责怪他，而是把自己的心情卸下了，坦率地向他表达出来。她依然在乎这个家，依然在乎这个男人，只是她的关心和爱，渐渐变得有些隐晦，变得不再那么直接了。
“我……”李向前想开口，却发现自己无从说起。内心的复杂情绪让他有些窒息，他能感受到刘静那份期许与无奈，但他自己却不知道如何去回应。无论做什么，似乎都无法消解两人之间逐渐扩大的距离，反而让这种距离变得越来越明显。
这时，锅里的汤圆已经熟了，漂浮在水面上，白白嫩嫩，像一颗颗小小的星星，漂浮在清澈的汤中。李向前拿起勺子，小心地捞起一颗汤圆，放入碗中，递给了刘静。
“吃吧，趁热。”他低声说道，声音微微颤抖。
刘静接过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低头看着碗里的汤圆，片刻之后才轻轻咬了一口。汤圆的味道是甜的，软糯的皮包裹着内里甜美的黑芝麻，热乎乎的温度透过舌尖蔓延开来。
“嗯，不错。”刘静轻轻点头，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夜色渐深，厨房里依然弥漫着汤圆的香甜气息，但李向前的心却早已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刘静低头吃着汤圆，偶尔抬起头看他一眼，眼中是他难以解读的情绪。但李向前知道，这种温暖的氛围，不会持续太久。
“静，”李向前的声音低沉而有些疲惫，“你觉得，我们现在的日子……”他停了停，似乎在琢磨该怎么开口，“你觉得，我们走到现在，真的还值得吗？”
刘静一愣，筷子停在空中，微微抬头，目光有些迷离，似乎被李向前的话触动。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低下头继续吃汤圆。李向前看着她，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勺子。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没什么意义？”李向前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一开始的梦想，现在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远了。每天都在打拼，结果却发现，钱越来越少，压力越来越大，家里的事情也变得越来越复杂。”他顿了顿，眼神开始变得迷茫，“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无头的苍蝇，忙忙碌碌，却始终看不见前方的出路。”
刘静静静地听着，没有立即打断他。她知道，李向前这段时间承受的压力并不比自己少，甚至比自己更重。每次看到他那种焦虑和疲惫的表情，她都觉得心里有些痛。可是，生活从来不会给人停下来的时间，每天的琐事和责任都如同洪水般涌来，甚至没有时间去细细思考。
她低头，轻轻地放下筷子，深吸了一口气：“你是不是觉得，我也开始不关心你了？”她的声音有些低，有些不确定，但又夹杂着一丝疲惫。
李向前愣了一下，目光有些迷茫地看着妻子，“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也很累，大家都很累。”他低下头，声音有些沙哑，“只是，有时候我会觉得，我们好像在不停地往前跑，可最后却没有什么改变。”
刘静沉默了许久，终于轻轻地开口：“你知道吗，李向前，你有时候真的让我很迷茫。”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思考着每个字的分量，“你总是往前看，却忽略了身后的我，身后的家。我每天都在守着这个家，守着你，守着我们的一切，试图给你一个温暖的港湾。可是，你似乎从来没有停下来，仔细看看我们现在拥有的。”
李向前愣住了，他的心突然一震，脑海里仿佛闪过一丝光亮，却又很快被压制下去。“我从来没有忽略你，也没有忽略这个家。”他说得有些急，“只是有时候，面对眼前的困境，我不知道如何去应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走对的路。”
“你走得太快了。”刘静突然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恳求，“我知道你想要改变现状，想要给我们更好的生活，但你有没有想过，除了眼前的这些困境，还有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现在这样急急忙忙的，可能反而错过了最重要的东西？”她顿了顿，“你是不是总是顾前不顾后，忘记了曾经的初心，忘记了为什么开始的那一天，我们都满怀希望？”
李向前的心里猛地一震，那些埋藏已久的情感，如同沉睡的火山被轻轻唤醒。他抬头看着刘静，脑海中回想着那些曾经的日子，曾经的梦想。是的，刘静说得对，自己似乎太过专注于前方的路，却忽视了身后那份难以言喻的牵绊。
“静，我……”李向前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我确实有时候顾前不顾后，忽略了你，也忽略了我们的家。”他苦笑了一下，“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才能让这一切变得更好。我只是不想再这样下去。”
刘静没有马上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没有愤怒，只有深深的疲惫。她突然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李向前，低声说道：“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你能停下脚步，停下来看看我，看看我们。”她顿了顿，声音低低地继续，“可是你总是忙着往前走，总是想着如何去改变这些现实，想着如何挣更多的钱，如何改变生活的困境。我明白你有压力，你累，我也知道。但是，李向前，我们能不能停下来，重新审视一下现在的生活，审视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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