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话好似饱含深意。
搭配上她那副有些玩味的表情，叶寂的防备心一下子拉满了。
叶寂暗暗握了下拳，嘴硬道：“我确定。”
“行。”沈晚柠打开大门旁的小门，“你进来吧。”
叶寂身子僵了僵，还是推门走了进来。
离得近了，玉米的清香，牛奶的奶香和鸡蛋的蛋香愈发明显，几乎将他包裹起来。
有外人进入，哪怕是沈晚柠准许，依旧让三小只警惕起来。
二郎和三郎也恋恋不舍舍下自己的早餐，和大郎一块围住叶寂，紧紧盯着它，低吼皱鼻。
倒是小黑球安安稳稳坐在沈晚柠身旁，在一个树墩子上慢条斯理的享用早餐。
它和三小只不大一样，能察觉到叶寂并没有恶意。
既然没有恶意，也就没必要紧张了。
沈晚柠直接摸出一份合同递过去：“认字吧？”
叶寂点了点头。
他接过合同一看，和想象中的不一样，这竟然是一份聘请合同。
“你要聘我来动物园工作？”
因为惊讶，叶寂的声调听上去有些怪。
“你不是兽人吗？”沈晚柠理所当然的颔首，“那就没错了，我这里工作轻松，朝九晚五，节假日是不放假的，但可以调休，福利这些暂时没有，后面生意好起来的话，不会少。”
叶寂微微蹙眉，仔仔细细瞧了一遍合同。
看到后面，他瞳孔微睁。
“你是想让我变回兽形，关在笼子里被展览？”
叶寂忿忿扔回合同，“你这是在侮辱我！”
沈晚柠提供的工作，简直是将他的自尊扔到地上摩擦。
“你干嘛这么激动？”沈晚柠皱眉，“怎么就侮辱你了，我这里是动物园，过段时间要重新开业，所以需要一些动物，而你是兽人，我才提供这份工作的。”
“你！你！你！”叶寂被她的振振有词气坏了。
“这就是一份再普通不过的工作，每天工作八个小时，只要你待在笼舍，不需要你搞动物表演，更不需要你讨好游客，到点就打卡下班，有什么问题吗？”
叶寂胸口剧烈起伏，恶狠狠瞪着沈晚柠，愤怒转身。
沈晚柠还以为他要愤然离开，没想到走了两步，少年又折返回来。
动作有些粗暴的抢过合同，语气很冷：“三个月，我只做三个月！”
多一天都不行！
要不是她对他有救命之恩，就连这三个月他都忍不了！
沈晚柠一脸“你没事吧”的无语，不过能签下一个新员工，也还行吧。
“工资我不要，你提供食宿，三个月后，我就还清你的恩情。”叶寂在合同末尾按下了自己的手印，嘴里喋喋不休，“你不能勉强我去接待任何人！动物也不行！”
“……”沈晚柠正色道，“我们是正规动物园好吗！”
她是动物园园长，不是风月馆老鸨。
“最好是你说的这样！”
【叮！新员工基础信息录入成功！】
【姓名：叶寂
年龄：十六
品种：夜月狼
忠诚度：-15】
好一个忠诚度-15。
沈晚柠似笑非笑的瞥了眼叶寂。
不愧是个狼崽子，这个忠诚度-15一点没毛病。
“宿舍在哪儿？我要休息了，一日三餐你送到门口就行。”叶寂不看沈晚柠，梗着脖子道。
哪有宿舍？
就连笼舍都没修好呢。
沈晚柠指了指空着的检票处，“宿舍暂时还没有，先在这里将就吧。”
叶寂也不挑，走进检票处。
检票处不大，满打满算十个平方，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叶寂一屁股靠墙坐下，动作幅度有些大，拉扯到他脖子上的伤口，疼的他咧嘴。
昨日轻度失控，项圈内部的尖刺启动，差点扎破了他的大动脉。
这会儿尖刺虽然收回去了，但项圈贴着伤口，磨的很。
他烦躁的扯了下项圈，真不懂为什么要给兽人戴上这个。
怕兽人失控伤人？
可真正造成伤害的不是人类吗？
叶寂满心激愤，却又无可奈何。
他连父亲都解决不掉，更别提星际对兽人的扭曲认知了。
“汪！”
一声中气十足的狗叫将他从思绪里拉回现实。
叶寂抬头，发现是那三只小狗崽。
为首的狗崽叼着一个不锈钢盆，里面放了一个玉米和一个鸡蛋。
狗崽将钢盆放到他脚边，神气的摇着尾巴，带上两个小狗弟走了。
这是……给他送早餐？
叶寂盯着玉米和鸡蛋好几秒，然后拿起来就是一顿狼吞虎咽。
他在家就没吃饱过，被赶出家门更是一点东西都没吃。
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一个玉米和鸡蛋远远不能填满他的胃，可吃下去让人有一种暖暖的幸福感。
吃完后，叶寂颇为满足的依着墙，迫于现实和种种无奈签下合约的耻辱感竟然消退了不少。
其实……沈晚柠也不算个坏人，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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