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晓霞既然已经占得先机,如何还容对手反攻倒算,当下双刀宛如蜂飞蝶舞,将那少寨主裹在了两团寒光之中。
那骆明思自忖已无退路,只能勉力抖擞起精神,使出浑身解数,那短戟施展开来,劈、刺、挑、格……无不尽得其妙。
就这样,在一盏茶功夫之内,双方各擅胜场,不分胜负。
二十多个回合之后,在一旁观战的袁护卫、庞大哥等人,也渐渐地看出门道来了。那景将军的剑招,虽说是娴熟严密,毫无破绽,然而,要想在柯晨雪的双刀之下,讨得了好去,也绝非易事。
柯晨雪的刀招,看似平平常常,然而,一旦施展开来,攻击与防守,相辅相成,相得益彰。说得夸张一点,就像那景将军用慢动作演示一般,无论怎样进攻,柯晨雪的双手刀法,均会如影随形,作出相应的变招,足以应对。再多看几招,你就会觉得,在浩浩如江水的双手刀法面前,景将军无论再怎么变招,迟早都会面临山穷水尽之境。
另一边的骆明思,情形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位少寨主,也曾经以小温侯自诩,只是,他的短戟,无论如何,都攻不破柯晓霞双刀所组成的铁桶阵!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柯晓霞的双刀阵,就像那被紧压的弹簧一样,对方那反弹的力道,也越发强劲起来了……
一旁观看的庞大哥,再看几眼之后,一时已然是思绪如潮:这样的两场对决,如果撇开是非正邪不论,倒是难得一见的了吧?当然,既然已经回到联防队一方,那么,我心中所想的,自然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拿下这叛军叛匪的首恶,为十里八乡除掉祸患。为了这一天,我所付出的,多半也不是常人所能够体会到的吧?
是啊,一开始,我所走的,是一条歪门邪道。如果不是遇到晨雪晨霜姐妹俩,我和潘兄弟,只会是越陷越深,万劫不复。那天下午,当我和潘兄弟拦路劫夺之时,要论真实本事,自然不会输给这姐妹俩中的任何一个。然而,我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为了什么,在那种时候,刀法上的功夫,总是差了一点火候,总是不能发挥出自己最高的水平。心意迷失、神不守舍?不过,在那种时候,我一时也理不清头绪。
到了监区里,漫漫长夜里,我就开始琢磨这其中的缘由了。或许,情感上的事情,还真像那丝线一般,剪不断理还乱吧?当然,在那种时候,就算理清楚了,又能怎样呢?毕竟,当时,我的身份,变成了囚犯。对于一个囚犯来说,除了干活儿,就是要思忖着,如何应对监区方面的审讯了。对于这些审讯,我自然可以避重就轻,以减小对自己的责罚。失去自由的日子,确实是难以打发的。
不过,一来二去,我也慢慢了解到另一件事情了。说是了解,其实也不算有多深刻,只是一鳞半爪的片段而已。不过,黑风寨这个词语,总是绕不过去的了。为此,我开始在想,要说改邪归正什么的,我一直对黑风寨避而不谈,主要的原因就在于,监区方面,并不曾了解我与黑风寨之间的关联。当然,我的心里,也是很清楚的,如果自己贸然开口,只怕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这样的一件事情,我心里很清楚,仅此而已。也就是说,就连潘兄弟,也是不甚了解的。
说起来,黑风寨对我有点小恩小惠。然而,既然寨子里的那些人,他们做的都是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如此一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跟他们牵扯在一起的了。只不过,对于骆老寨主,我又有点放心不下。当时,我总觉得,知恩不报是不应该的。而这样的一件事情,涉及到老寨主。问题的棘手之处就在于,我身陷囹圄,如何才能助老寨主一臂之力呢?甚至,不仅仅是“一臂之力”,在某些情形之下,是燃眉之急啊!
我这样想着的时候,就有点懊恼、沮丧了:自己都身陷狱中,如何还能够帮助狱外之人呢?当然,老寨主本人,或许并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迫近。而另一方面,他一向自信,觉得,就算有危险,自己也能够解决。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似乎就是一个多余的人了。
如此一来,好几个夜晚,我一直都是辗转难眠。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就算老寨主一时不需要我的帮助,我也应该到外面去,伺机而动。毕竟,在戒备森严的监区里,也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如果真到了紧要关头,我却爱莫能助,那就会过意不去的了。而另一方面,我也在想着,既然黑风寨已然成为过街老鼠,那么,如果我能够借老寨主之力,将它彻底改造一番,那又如何呢?行善与作恶,未必就是绝对的吧?偌大的一个寨子,想着弃旧图新的人,应该还是会有的吧?
在监区里,我所能想到的,再怎么说,也只是某种空想。毕竟,我既然失去了自由,想得再好,也是不能实施的。如此一来,摆在我面前的当务之急,应该就是,找一个机会,到外面走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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